“卿兒,我獨孤夜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但現在我求你,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保護你,好麼?”說到這裏,他擔心林卿還有所顧慮,輕輕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對視,認真地繼續道:“我知道你對成親一事有諸多的不放心,你放心,我會一直等,一直等到你願意那一天為止。”
既然這輩子認定了林卿,他就不會害怕等待,無論是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他都無怨無悔。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似要用目光將對方看透一般,許久,就在獨孤夜感覺自己會再一次遭到拒絕後,林卿嘴角微微一動,開口道:“獨孤夜,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林卿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處處透著深思熟慮後的堅定,顯然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獨孤夜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在聽到林卿這句話時,生生愣了片刻,旋即喜不自禁地緊緊擁住林卿,歡喜道:“一次就夠了,夠了。”隻要卿兒願意敞開心扉,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林卿靜靜地任由獨孤夜抱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伸出胳膊,動作有些僵硬地回擁住他,輕聲道:“獨孤夜,我們好好的,好麼?”
天知道林卿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坦然麵對內心的掙紮,給自己一個從仇恨中解脫的機會,如果再經曆一次背叛,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勇氣繼續活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化身為魔,做出無法控製的事情……
“好好的,你放心,隻要我獨孤夜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獨孤夜一字一頓道。他的話雖不重,但卻一下一下敲在兩個人心上。
至死不渝。
一滴清淚順著林卿光潔的臉龐緩緩滑下,緊接著臉上濕了一大片,重活一世,她每一天都生活在無盡的恨意中,拿仇恨反複地折磨自己,壓抑了那麼久,掙紮了那麼久,直到今天,方才放下一切戒備,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獨孤夜明白,在這個時候,所有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所以始終未發一言,隻靜靜地陪伴著林卿,直到她哭泣的聲音漸漸減弱,才取出隨身攜帶的絲帕將其臉上的淚痕擦拭幹淨。
“好了,之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往後,你的仇怨就是我的仇怨,我會陪你一起報仇,替你討回公道。”獨孤夜看著林卿的眼睛,鄭重承諾道。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那麼恨獨孤睿?”因為哭的太厲害的原因,林卿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哽咽。
“我隻知道你恨他就夠了。”至於為什麼之類的,完全不重要,他獨孤夜的女人想恨誰就恨誰,想殺誰就殺誰,誰敢說半個不字?
獨孤夜童鞋囂張起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林卿是見慣了獨孤夜霸道的,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囑咐道:“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一早還要去沈府。”
明天就是沈流雲出嫁的日子,原本還有一天時間準備,如今這一病,倒顯得有些匆匆忙忙了,還好賀禮早已提前備好,否則非要手忙腳亂不可。
“好好在家休息,哪兒都不許去。”見林卿病沒好利索,還想著去送沈流雲那個壞女人出嫁,獨孤夜當即黑了臉。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這個過場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林卿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哥哥中毒一事或多或少一定跟他們有些關係,我若不去,就錯失了尋找證據的最佳時機。”
林梟為人和善,從未跟任何人結過仇怨,而且不論是將軍府的勢力,還是他如今即將要成為郡馬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敢貿然出手對付他,那麼剩下的,就隻剩下私人恩怨了。
“你哥哥的事情我自會查清楚,你好好養病,哪兒都不許去。”獨孤夜再次重複道。
“我必須要去。”她不是質疑獨孤夜的能力,而是這些事情原本就是衝著她來的,隻有她出麵,才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從而事半功倍。
“卿兒,你執意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是不是?”如果林卿執意不聽勸,獨孤夜不介意做一回小人,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獨孤夜這點兒小心思自然逃不過林卿的眼睛,隻見她輕咳一聲,用帶著幾絲任性的語氣撒嬌道:“我就是要去,你要是敢搞什麼小動作,我剛剛說的話就收回。”
“喂,君子一言……”
“我又不是君子,幹嘛要學人家一言九鼎,我不高興了說什麼都不算。”林卿雙手環抱著膝蓋,一臉無賴地瞪著獨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