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的話讓林卿眼眸一亮,立刻問道:“可知道那個小妾是什麼來曆?”
“屬下查過,此女名為慎兒,是凝香樓新來的頭牌,隻賣藝不賣身,成聖光對其一見傾心,當天就悄悄帶她回府了,但礙著朝廷命官不可納青樓女子為妾的規矩,隻得為她換了個名字,又讓手下一名副將認其為義女,才算把這個醜聞遮掩住。”這件事雖然做的隱秘,但誰也不是傻子,夜一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既然賣藝不賣身,怎麼就如此輕易地跟成聖光走了呢?”獨孤夜唇邊勾起一絲冷笑,淡淡道:“看來打這位西北總督主意的人還真不少。”
“或許,她是礙於成聖光的權勢,不敢反對。”夜一抬頭看了獨孤夜一眼,又慌忙低下頭。
這次,林卿並沒有急著下決定,而是繼續問道:“可知道這個慎兒是因何故淪落風塵的?”
“屬下曾多番打聽過,但並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但可以肯定她絕不是本地人。”一方水土一方文化,在獨特的地理位置和風俗影響下,西北女子大都強壯粗曠,騎馬射箭倒是強項,詩詞歌賦等才藝則要生疏許多,那個慎兒則恰好相反。
聽完夜一的分析,林卿讚賞地點了點頭,淡淡道:“那些個輕曲小調兒雖然人人都能唱,但真正能唱出韻味的,定是土生土長的江南女子,江南和西北相隔萬裏,若非刻意,怎會千裏迢迢來此呢?”
“雖然成聖光由於某種我們不知曉的原因投靠了獨孤睿,可對方位高權重,且相距甚遠,不安排個信得過的人在其身邊監視,總歸是不放心。”獨孤夜纖細的手指隨意轉動著手中的扇子,蹙眉道:“不過紅花會的老巢也在江南,這個慎兒到底是誰的人,也不好說。”
“問問她不就知道了。”林卿眨眨眼,露出一個胸有成足的笑容。
看到林卿的表情,獨孤夜就知道她有了主意,含笑道:”派個人去試探一番並非難事,可我們不能把她滅口,若她將此事告訴成聖光,隻怕會有麻煩。”
寧河給成聖光服下的毒藥跟獨孤夜體內的毒性質一樣,隻能緩和,根本無解,西北不乏名醫,難保不會有人診出來,到時候勃然大怒的成聖光定會用盡一切手段除掉獨孤夜,所以現在暴露行蹤並非上策。
“出了上次的事,總督府定會加強戒備,暗衛貿然前去逼問風險很大,但有一種辦法,卻是他們預料不到的。”
慎兒得寵,身邊自然少不了服侍的丫鬟,隻要她混跡其中,必然能夠從其言語行動中察覺到蛛絲馬跡,到時候再視情況讓她為自己所用。
林卿話音未落,獨孤夜已是變了臉色,冷冷道:“休想,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若不是一念之差讓林卿以身犯險,她就不會受這顛沛流離之苦,同樣的錯誤,獨孤夜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犯第二次。
林卿料到獨孤夜會是這個態度,盡量放緩了語氣,柔聲道:“我隻是混進總督府做個丫鬟,不會有危險的,再說了,夜一他們一直會在暗處保護我。”
林卿雖然從未做過丫鬟,但上輩子為獨孤睿做牛做馬,一些瑣事也算做的得心應手,斷然不會暴露身份。
“不行。”獨孤夜凝眉看著林卿,正色道:“卿兒,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好好跟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做,二是讓夜一他們護送你回京城。”
雖然他萬般不舍得跟林卿分開,但更加不想她有危險。
“我選第三個。”林卿攤了攤雙手,懶懶道。
“沒有第三個。”
“這不就得了,所以我不會聽你的。”林卿搖搖頭,一副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你……”獨孤夜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林卿說,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好言相勸,“卿兒,我們有很多辦法接近成聖光,並不一定非要從那個慎兒身上下手,你不用擔心,也不許胡鬧。”
聽到胡鬧兩個字,林卿瞬間炸毛,蹭的一下站起來,雙手叉腰,撇嘴道:“我哪裏胡鬧了,明明是你在胡鬧好不好?”
“好好好,是我胡鬧,都是我不對,行了吧?”獨孤夜把林卿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輕聲道:“總之你好好待著就行,這些事情我會安排好,誰說丫鬟一定要是女的,讓夜一來假扮同樣可以。”
……
站在旁邊的夜一本能地踉蹌了一下,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讓他假扮成丫鬟?咳咳,主子真是越來越會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