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把信鴿放飛後,誠儀公主向菲亞道:“通知大家即刻趕路,天黑之前務必到達下一個城鎮。”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她們一行人全部換了中原男子的著裝,鞋子裏也加了特製的增高墊來彌補男女身高的差異,至於跟中原人截然不同的卷發,更是掩藏在帽子裏,看不出絲毫破綻。
聽到自家主子的命令,菲亞微微點頭,回應道:“是,公主。”如此說著,她並未立刻離開,而是示意守在門外的侍女端過一碗湯,恭敬道:“公主這些日子太過辛勞,這一出發,一時半會恐怕也沒什麼時間吃東西,先用了這碗燕窩吧。”
這燕窩也是誠儀公主平日裏吃慣了的東西,不疑有他,接過碗徐徐吃了起來,此時誠儀公主完全在擔心蘇倫的安危,若她稍稍注意一些,就會發現菲亞的神情十分緊張,這種緊張,直到她把整碗燕窩吃光,方才漸漸消失。
“好了,把碗拿出去吧!”誠儀公主頭也不抬,隻是隨手把碗遞給菲亞,然而這一小會兒她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因為看麵前的東西已然變得模糊,原本她還以為是坐的太久,眼睛太過疲勞,然而眨了眨眼睛,這種情況不但沒有絲毫變好,反而更加嚴重,不僅看東西出現重影,就連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
“菲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本宮下藥……”若這時候誠儀公主再察覺不到不對勁,那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聽到誠儀公主的話,菲亞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怯怯道:“請公主原諒,奴婢奉了國王的命令,一定要帶您回去。”
“你……”若羌國擅長配製各類藥物,這催眠散的效果自然極好,還未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誠儀公主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確定誠儀公主真昏睡過去後,菲亞轉身朝門口道:“你們兩個立刻出去買一輛馬車,要快。”
她在誠儀公主的燕窩中下了十足十的催眠散,如果預料不錯的話,足夠對方睡上七天七夜,她們必須趁著這七天時間,把對方帶回到國王指定的地方。
聽到菲亞的話,侍從不敢耽擱,即刻去了,一個時辰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朝著某個方向駛去,跟誠儀公主預定的方向,大相徑庭。
……
且說蘇倫擺脫林奇的追趕後,一刻不停地向前趕路,路上雖然遇到兩次排查,但都憑著自己的機變閃躲了過去,並未發生什麼衝突,因著上次被困城中的教訓,他並沒有進城,而是選擇從周邊的小路繞過,在這樣的日夜兼程中,兩日後,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趕回了赫赫大營。
在赫赫人心中,蘇倫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當看到他出示的令牌時,守在軍營外的小兵激動不已,一路小跑著來到主帳篷,大聲道:“回稟可汗,太子……太子殿下回來了!”
摩達可汗年事已高,身體時常病痛,原本帶著援兵出來,也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在得到蘇倫大敗的消息後,一時受不了刺激,舊疾發作,這幾天一直在帳中靜養,千羽公主和另外一個皇子央吉隨侍其左右,乍然聽到蘇倫回來的消息,老可汗又驚又喜,連連道:“蘇倫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快讓他進來!”
摩達可汗的聲音剛落,氈帳的簾子再次被掀起,一個夾帶著風聲的熟悉聲音進入賬內,跪下道:“兒子未能完成父汗的囑托,請父汗責罰!”
若不是他計算有失,著了獨孤夜的當,怎麼可能讓赫赫十萬大軍被消滅殆盡,每每想到這些,蘇倫的心就像被烈焰烤過一般,痛徹心扉。
摩達可汗年輕時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雖然年事已高,但還不至於忘記沙場無常的道理,是以撐著病痛的身軀,親自起身扶起蘇倫,溫和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原本也由不得你,你能逃得一劫,為父已經很欣慰了。”
論起對蘇倫的擔心,千羽公主比之摩達可汗有過之而無不及,見父親並未責怪哥哥,心也踏實下來,連忙道:“就是就是,哥哥能平安回來,已是天大的幸運了,我們如今還有這五萬人馬,隻要運籌得當,最終的勝利者會是誰還未可知。”
雖然千羽公主十分厭惡戰爭,但在如今這種情勢下,卻也由不得有任何遲疑,因為一旦輸了,他們將要承受的就是亡國滅族的後果。
“是啊,父親一向倚重大哥,希望大哥這次可以算無遺漏,帶領我們打一次痛快的勝仗。”央吉不鹹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