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秦慶林緩了口氣,淡淡道:“九門提督掌管著京城的門戶,皇上之所以能把這麼重要的位子交給我,就是看中我不涉及任何黨爭,隻忠於皇上一個,一旦皇上察覺到我跟哪個皇子過從甚密,官職定然不保,所以即便有人親屬關係,我也斷然不會歸屬到太子一派。”
秦慶林的言外之意十分明顯,連實力強大的太子他都沒有考慮歸附,更何況各方麵都遠不及太子的獨孤睿。林如玉雖然擔憂,卻也明白有些事情急不得,隻調整了思緒,轉移話題道:“流雲昨日回府省親,提到菲筠出嫁一事,難免傷感,她想見見你,可以麼?”秦慶林明白沈流雲這會兒想要見自己,定然不會是為了聯絡親情這般簡單,然而這些年父女二人雖然不時也會見上幾麵,卻遲遲沒有相認,想要回絕,也找不出什麼理由,隻得點頭道:“這有何不可,尋個時間,你把她帶過來就是了,隻一點,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放心,我曉得輕重。”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林如玉輕鬆了許多,也不再想其他,隻含羞嗔怪道:“這麼多日子沒見,也不見你關心關心我,可見家裏又多了個狐媚子,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些年秦慶林多多少少也納了幾房妾室,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他是好色貪歡之人,隻是他如今已經三十餘歲,膝下雖有秦菲筠和秦暖暖兩個女兒,但卻一個兒子也沒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種情況別說官宦世家,就是普通百姓家也是一樁極要緊的大事,秦慶林的老母親年事已高,因為擔心香火斷了,不知道病了多少次,秦慶林自己也是愁眉不展,這不,兩個月前又娶了一個芳齡二八的妾室,也難怪林如玉會吃醋。女人在吃醋的時候自有一番韻味,秦慶林心中一蕩,緊緊握住林如玉的手,“哪兒能呢,她們怎能比的過你萬分之一……”
秦慶林和林如玉沉浸在溫情脈脈中,此時將軍府中,林卿正捧著一本醫書在窗下研讀,聽到雨墨傳來的消息後,隻淡淡笑道:“意料之中罷了,想辦法把這件事傳到周氏耳中。”“周氏?”巧兒在林卿的耳濡目染下,也對醫書有了幾分興趣,聽到這話,從書堆中抬起腦袋,滿臉疑問道:“小姐指的是九門提督的平妻周氏麼,她又管不了秦慶林,知道了怕是沒有什麼用。”林卿沒有接巧兒的話,隻是把目光轉向雨墨,微微笑道:“你覺得呢?”雨墨自從隨林卿回京後,就被派到了秦菲筠處,對九門提督府的了解自然比巧兒多一些,隻見她微微欠了欠身,恭敬道:“回稟主子,周氏自然沒有能力管束秦慶林,但她是秦老婦人的侄女,這就另當別論了,想必秦慶林這麼多年一直刻意隱瞞,擔心的也是這個。”
聽到這些,林卿讚賞地點了點頭,解釋道:“秦慶林的母親當年之所以不接受林如玉為其正妻,一則是因為祖父當時官職還很低,門楣不匹配,二則她從一開始就存了抬舉周氏為平妻的打算,林如玉太過精明,若是她做了嫡妻,一定會穩穩壓住周氏,這可不是她樂意看到的,若讓她知道秦慶林跟林如玉依舊藕斷絲連,且瞞了她這麼多年,不勃然大怒才奇怪呢。”
“小姐,這些你都提前調查過了?”巧兒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林卿。她可從來都不知道林卿什麼時候對九門提督府感興趣了。其實何須查呢,上一世活了二十幾年,足夠讓她把很多事情梳理清楚,特別是跟沈流雲息息相關的事情,但這些話卻是不能跟巧兒等人明說,隻淡淡笑道:“隻是之前參加宴會的時候聽到過一些,又不是什麼麻煩事,稍稍推斷一下,便也明白了。”“哦。”巧兒心思單純,歪著腦袋想了想,倒也沒覺得哪裏不合理,隻談笑道:“如今您幫秦大小姐出了口惡氣,過不了幾天她又可以嫁給陸公子,也算是圓滿了。”或許是自幼就在殺手圈裏受訓的緣故,雨墨的語言和表情皆是不多,總給人一種清清冷冷的感覺,然而聽到巧兒這話,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林卿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對雨墨的讚賞又多了幾分,她性子沉穩不張揚,許多事情派給她去做,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隻是巧兒……她上輩子跟著她受了太多的苦,這一世她為了複仇隻能一步步落到爾虞我詐的泥淖中來,所以私心裏是希望巧兒能夠永遠保持這種單純的狀態,不被雜七雜八的事情所擾。如此想著,她隻含笑向雨墨道:“你想到什麼,不妨說出來,在我這裏不必緊張,放鬆一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