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來了?”蘇嘯看向獨孤夜,微微蹙了蹙眉。
“父皇自然是因為擔心我的身體,至於咱們這位皇後娘娘麼?”獨孤夜冷哼一聲,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恨意,“她這輩子最得意的傑作,卻在就要得逞的關鍵時刻功虧一簣,豈有不恨的道理,如果是少莊主你,會怎麼做?”
“你是說皇後想要算計你?你覺得她有這個本事?”蘇嘯的聲音雖然淡淡的,但其中卻含了一絲冰冷的怒意。
敢對他的病人動手腳,無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蘇嘯一向高傲,又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咱們這位皇後的本事可不小,否則也不能這麼湊巧地就讓父皇帶她過來了。”獨孤夜稍稍思索一番,向寧河道:“父皇和皇後應該還不知道本王蘇醒的消息,你隻說本王尚在昏迷之中,如常帶他們進來便是。”
“可是……”寧河看看獨孤夜,又看看蘇嘯,猶豫著繼續道:“主子既然知道皇後娘娘可能對您不利,隻要找個理由不讓他們進來就是了,又何必要冒險。”雖然有蘇嘯在,但他們並不能預料皇後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如今獨孤夜剛剛清醒,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皇後懂,本王自然也懂。”如此說了一句,獨孤夜把目光轉向蘇嘯,微微笑道:“蘇少莊主,一會兒就看你的了。”
皇上在場,隻要皇後不想跟自己同歸於盡,就斷然不會使用匕首之類的武器強取自己的性命,那麼除此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用毒,而這天底下的毒藥,又有哪一種能夠逃過蘇嘯的法眼,到時候人贓俱獲,皇後無論如何都抵賴不了。
既然上天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就是讓他好好把皇後欠自己和母妃的兩筆血債統統討回來!
以蘇嘯的聰慧,自然明白獨孤夜的意思,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淡淡點頭道:“放心。”
“好了,快去迎駕吧,想來這時候父皇就要到大門外了。”獨孤夜見寧河還站在屋裏,開口催促道。
“是,主子。”寧河擔憂地看了獨孤夜一眼,卻也明白以主子的聰慧睿智,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點點頭,匆匆去了。
事實證明獨孤夜的預料還是慢了些,或者說他低估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皇上實在擔心獨孤夜的安危,並沒有在門口下馬車換軟轎,而是直接將馬車駛進府中,直奔獨孤夜所住的閣院,如此一來,無疑節省了許多時間,待寧河出正院大門時,已經遠遠看到皇上車駕了。
“微臣寧河參見皇上,皇後娘娘,願皇上皇後萬福金安。”親王的貼身護衛是有品級的,所以寧河在皇上麵前自稱微臣而不是奴才。
“平身吧!”皇上掀開簾子,就著宮人放在地上的椅子下了馬車,微微有些急切道:“三皇子如今情況如何,可醒了?”
“是啊,夜兒怎麼樣了?”緊隨皇上下車的皇後急急問道。
那樣子,甚至比皇上還要急切上兩分。
看著皇後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寧河眼中閃過兩分怒色,但到底還是按耐住了,隻見他拱了拱手,恭敬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話,昨天晚上少莊主為主子解完毒之後,主子就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並沒有蘇醒,少莊主一直觀察著主子的情況,但到底要何時清醒,還不敢肯定。”
“好了,朕去看看夜兒。”皇上加快腳步進入閣院,皇後和寧河緊隨其後。
越過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下人,進入偏殿,果然見獨孤夜靜靜躺在床上,蘇嘯陪侍在一旁。見到皇上,蘇嘯隻是跪下不卑不亢地請了安,並沒有行尋常百姓麵見皇上時所要行的三跪九叩大禮。
“蘇少莊主請起。”皇上並未對蘇嘯這種有些無禮的行為有絲毫不滿,相反,他對對方的才華很是賞識,在命對方起身後,溫言道:“此次多虧蘇少莊主妙手回春,夜兒才能保住性命,朕及整個夏朝皇室的列祖列宗都會記住蘇少莊主的恩情。”皇上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明眼人聽了自然會明白其中蘊含的深意。
皇後緊緊攥著手,銀牙咬碎了一地。
蘇嘯倒是不甚在意,隻欠了欠身,淡淡道:“治病救人乃醫者的本分,小民不敢當皇上如此稱讚。”
蘇嘯寵辱不驚的樣子讓皇上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但他並沒有再回應,隻走到床邊,看著靜靜躺在那裏的獨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