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奕聽得母親的話,險些被茶水嗆到,匆忙起身施禮道:“兒臣還有事,先行告退,額娘保重!”
說完這些赫連奕落荒而逃,傅燕曦看著赫連奕狼狽離去的背影,撲哧笑了,“傻兒子,額娘可是很開明的,跑什麼?”
元月一。
天瑞大假,陸宇策馬向陸府趕去,這速度與剛入天瑞時的速度有天壤之別,福伯再次揮鞭向陸宇追去,陸宇的馬是上等的千裏馬,自然不是一般馬可追上的,侍福伯追上靠在樹邊休息的陸宇時,馬也累的夠嗆了。
福伯跳下馬,看著眼閉目休息的陸宇道:“少爺,怎麼回去不先通知一下老爺,也好讓老爺提早從鋪子回來?”
陸宇的眼沒有睜開,長長的睫輕閃了幾下,嘴唇上下微動,輕飄飄的說:“何必呢!”
福伯微愣,看著麵無波瀾的陸宇,暗想:這家夥近幾天都不太對勁,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陸宇起身跨上馬背,揚鞭繼續趕路,回去自己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爺爺呢?是平淡、是怨恨、亦或是一如往常的信賴?這些她都不知道!
“大少爺回來啦!”家中的仆人為陸宇牽馬,又將陸宇迎了進去,廳中冷冷清清,半晌,王惜明從後屋走出,對於陸宇的歸來王惜明先是一驚,後又拉著陸宇的手噓寒問暖,陸宇隻輕笑問道:“我娘呢?”
王惜明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有些陰陽怪氣的說:“你娘接手了布莊,最近也不知怎麼,大皇子突然向布莊下了大批的定單,你娘哪有空閉在府中,隻有嬸嬸我無用,一個人遊手好閑!”
陸宇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音,隻笑道:“嬸嬸言重了,您雖是不主外,但府中的事卻管的緊緊有條,可讓人欽佩呢!”
王惜明聽得陸宇的稱讚,心裏暢快了許多,正欲開口就被一北方口音又略顯蒼老的聲音打斷,隻見後簾衝出個衣著豔麗,身體肥壯的婦人口裏高聲呼道:“宇兒,回來啦!”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劣質胭脂的濃香味,陸宇皺眉正欲退後幾步,手卻被那老婦人肥而油膩的手握住,“宇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喲,長得真俊,這小臉……”
那老婦人一麵說,一麵手舞足蹈,眼見著那肥手就要落到陸宇的臉上了,陸宇直徑將手從老婦人手中抽出,退後數步悶聲問道:“您是誰?”
那老婦人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拍打著胸口道:“哎喲,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哦!”
陸宇無語,一家人?!
“說了半天,你倒底是誰?”
“我是你奶奶啊!”那老婦人努力的睜大雙眼,臉上的橫肉隨著一張一合的嘴上下左右擺動。
陸宇一曬,食指指天,悠然道:“我奶奶在那!”
老婦人討了個沒趣,訕笑,“都一樣,都一樣……”
在一旁的王惜明低聲咒罵:“不要臉!”
卻被那老婦人聽見,回罵道:“潑婦!”
王惜明從頭到尾就不是個能受氣的主,立刻變了臉色不屑道:“我告訴你,少在這給我裝,你不就是個鄉下野婦麼,見我們家家大業大想撈一把,想都別想!”
那婦人漲紅了臉,雙手叉腰尖銳的聲音混合著口水一齊迸發出來,“王惜明,你算個什麼東西,丈夫管不了,兒子不聽話,你自己……”
“你住口,不知廉恥,死皮爛臉的纏著我爹,你不就是要錢麼……”
“你嘴裏放幹淨點,賤人!”老婦這一聲剛罵完,就伴隨著王惜明手中杯子的碎裂聲,破碎的裂片,隨著茶水四濺,殘留在碎片上的水仍就散發著熱氣,廳內一下就安靜了,半晌老婦回魂,破口大鬧,“賤人,你想殺了我,來啊,朝這砸……”
“夠了!”陸宇起身眉頭緊怵,“來人將唐老太太送回唐府!”
老婦人一聽立刻坐在了地上,嗚咽道:“我的命苦啊,老爺啊……”
廳外進來的兩個仆人立在唐老婦人身旁,手足無措,又將目光投向了陸宇,王惜明眼中滿是得意的笑,“看什麼,少爺的話聽不懂麼,送回唐府!”
仆人畏畏縮縮道:“可……可她是家主的夫人啊!”
陸宇淩利的鳳眼射向他,聲音沉了下去,“爺爺回來我自有交待,現在你們隻需要聽我的,還不快點!”
“是!”仆人確是被陸宇眼中散發出不容抗拒的眼神嚇到了,一個人托著唐老婦的胳膊,愣是沒把唐老太托起來,門外的下人看到,陸宇這次是動真格了一個個都不敢再勸。
管家隻好命人匆匆去找家主回來,唐老婦人掙脫開仆人的手大嚷道:“誰敢,誰敢,老娘……我……”
“再來幾個人!”陸宇打斷唐老婦人的話,背過身。
“我不活了!”說罷唐老太扭著肥胖的身子朝牆上撞去,仆人驚呼紛紛阻攔,隻有陸宇雲淡風輕道:“讓她撞,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