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奕板著個臉也不答話,頓時有種尷尬的氣氛在二人之間遊走,最終陸宇打破沉默,問道:“今日與龍月公主的婚事可曾定下來?”
赫連奕深看她一眼平淡道:“我推掉了。”
什麼陸宇一臉不可置信,忽然朝著心不在焉的赫連奕吼道:“你瘋啦!”陸宇撫額,她感覺渾身燥熱,口中似有一團火將要噴發而出!
赫連奕凝眉,“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注你妹啊!”陸宇立馬回道,她覺得他一定是瘋了,若不是他瘋了,便是她瘋了!
她不顧已經滿臉寒意的赫連奕,又朝他吼道:“瘋了、瘋了,權?利弊,你不知道這門親對你有多重要麼?隻要有了這門親,權力、地位、美人,都有了,你……”
“可我隻要自由隨意!”赫連奕打斷陸宇的話,神情傲據,陸宇一怔,小聲呢喃道:“哈……自由隨意,哈……”
她猛吸一口氣,滿目哀傷,聲音陡然提高,“赫連奕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要閱盡天下顏色,你說你要奪回所有屬於你的東西,可你現在居然和我說,你隻要自由隨心?那你為何還要拉攏我,讓我卷入這場皇族之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的一言一行,須謹慎、謹慎、再謹慎;你又知道……”
陸宇抑製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想說:她越靠近皇室,她的身份便更難隱瞞;越靠近皇室,她的危險就多一分,家族的存亡也皆係於此!
可她終究是忍住了,赫連奕聽著她狂怒質問的聲音戛然而止,繼而道:“說啊,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嗯?”他眯起銳利的雙眼,用陰冷的聲音補充道:“你是怕你與尹霽的賭約輸掉吧?”
聽到他這樣的質問,陸宇又好笑又好氣,“這是兩碼事噯!”
“你覺得拿我作賭引很好玩,是麼?你覺得,耍我很得意,是麼?”他在她耳邊輕歎,可陸宇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比冰雪更冷……
“不是你想的那般!”看到這樣反常的赫連奕她忽然慌了,極力想要解釋,可赫連奕卻不想聽!
他銳利的雙眼緊鎖陸宇用陰冷而又霸道的語氣道:“陸宇,你記著本皇從不怕任何人的閑言碎語,因為他們不敢!”他頓了半晌複又在陸宇耳畔,用最柔和而不失陰寒的口吻強調道:“你是男人又如何?隻要本皇想,照樣也能把你要了!”
陸宇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身形一怔,踉蹌退後,雙眼中寫滿憤怒,“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語畢倉惶而跑,在雪中亂了步伐,如受驚的飛鳥,赫連奕看著慌忙而逃的陸宇,眼裏漸漸蒙上了一層寒意,周身散發著王者之氣,這天下沒有他不能要的東西,同樣……陸宇也不例外!
陸宇從賭坊回到府中時,滿身疲憊、渾身灼熱,頭有些昏沉,“哥哥……”唐詩正迎上了從門外回來的陸宇,弱弱的叫了聲,雙眼仍不敢直視,麵前那個隻與她相差數月的少年,和他站在一起,她總有種無法形容的自卑感。
陸宇輕應了聲,費力的抬起沉重的雙眼,看著臉上帶著醉人紅暈的唐詩,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道:“十五那日,都淮備齊全了嗎?”
唐詩立馬答道:“除去些細碎的瑣事,基本上齊了。”
她看到陸宇平淡的俊臉,有些羞澀道:“謝謝,哥哥能放心將籌辦婚禮這事,交給我。”
陸宇的頭愈發昏脹,全身有股灼人的熱度,她斷斷續續能分辨出唐詩在說些什麼,強撐著不適道:“不必謝我,你本就是陸家的大小姐,主持這些也是應該的,記住拿出你該有的風範來。“
唐詩鄭重點頭,屈膝下禮道:“詩兒省得,定當竭盡全力!”
陸宇點頭,從唐詩身旁從容離開,她在任何人麵前都不曾錯亂、軟弱分毫,即使她身上痛楚萬分。這便是陸宇,固執!固執的堅守著自己最堅不可摧的防線……
唐詩目送陸宇離去,思緒飄飛正,凝神間胳膊就被拉緊,一股力將她拽進了偏屋,她剛想驚叫,嘴卻又被一雙冰涼而又軟弱無骨的手緊緊捂住,而她原本想發出的驚心動魄的尖叫聲,也被適時的堵在了喉間,隻能發出幾聲細微而又可憐的嗚咽聲。
偏屋的光線很暗,也未掌燈,此時,日正偏西,隻有些許的光透過窗格細碎的照進屋子,忽明忽暗,反到顯得格外恐怖,唐詩想掙脫開那人的挾製,費力得扭動著腰枝,雙手亂抓,並且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那人。
可人沒看清,手臂卻又在慌忙間猛地撞上了木桌,直痛得她倒吸冷氣,卻又發不出聲,見掙脫不開淚也不由自主的溢滿了整個眼眶,“是我,別亂叫!”那人原本就尖厲的聲音,此刻又故意壓低,更顯的怪異。
但對於唐詩來說,卻如一顆定心丸,原是二嬸啊!
她停止了揮舞的手腳,借著細碎的微光,再次確認了對方確是二嬸,王惜明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