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二哥在南荒屢建奇功,向父皇懇求帶母妃回南荒,那麼母妃一輩子都應在冷宮了度過了吧;也許母妃是恨他的吧,當年沒有和她一起隨二哥回南荒,一直躲在傅妃身後的那個懦弱的孩子。
可是他不後悔,因為他討厭爭鬥,爭得你死我活,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反而失去了原本不會失去的東西。
赫連楚看著赫連複眉間縈繞的憂傷,歎了口氣,“當年,不要想太多,誰都不會怪你。”
赫連複朝赫連楚看去,他長舒一口氣,隨後笑的坦然,“我知道,二哥,你還會向當年一樣,不論誰欺負我都緊緊把我護在身後嗎,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時,誰都不要長大,你還在那個冰冷的皇宮中陪著我。”
赫連楚原本冰冷的臉上漸漸有了些暖意,他拍了拍赫連複的肩,沒有說什麼,也無需多說什麼,就這麼安靜的站在赫連複身旁。
赫連複嘴角劃過一絲苦笑,這個動作很熟悉,小時候,自從母妃被打入冷宮,自己被其他皇子欺負躲在角落哭時,赫連楚總會拍著他的肩卻什麼也不說,就像今天一樣,陪著他一直站著……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雨,絲絲寒意也隨著風飄進了龍鳳樓,赫連複首先打破寧靜,他笑,“我們兄弟兩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吧,讓我看看血戰沙場的二哥酒量到底有多大。”
赫連楚淡笑,但這個笑卻是極為溫暖的,他、赫連楚並不是不會笑,隻是他對自己看重的人這樣真心的笑。
赫連楚與赫連複就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舉杯、碰杯、一杯接著一杯,無語……
赫連複無奈的笑了,這個二哥還是不喜歡說話呀,真不知他是通過什麼指揮將領、士兵戰鬥的。
“也不知那女人怎樣了,現在還下著雨,也不知會不會感染,那麼白淨的人,身上留下傷口多可惜。”赫連複搖晃著杯中的酒,微微歎氣。
“你話很多。”赫連楚依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臉上卻沒有一絲喝過酒的痕跡,仿佛他的隻是清水。
赫連複淡笑,“不知為什麼就是對她很好奇,她離開時的眼神可真令人難忘,那是一種,唔……”赫連複微微思考了下,肯定的說道:“絕世而獨立。”
赫連楚嗤笑,不作回應,但鼻尖似乎又飄過一絲,混合著血腥味的幽香,很淡,卻很難忘。
赫連複臉上已經有了些醉意,他趴在桌上,嘴裏喃喃道:“對不起、額娘……”
外麵的雨越加大了,可以清楚的聽到雨打樓台的淅瀝聲,溫著酒的火爐滋滋作響,爐中的火光映著赫連楚冷峻絕世的麵龐,讓赫連楚的臉顯得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赫連楚看著趴在桌上的赫連複,聽著赫連複的呢喃自語,皺眉,揚手間,又飲盡一杯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愁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