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一黑影敏捷的躍過陸府的高牆,那黑影身背一包裹,行為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猥瑣,生怕驚醒了陸府的護衛,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外牆,他在次躍起,飛身出牆,終於毫無風險的離開了陸府,隨後,這黑影又在空蕩的大街上七拐八拐的來到了逍遙樓下,沒錯、此人就是陸宇。
陸宇看著逍遙樓緊鎖的紅色梨木門,嘴角上揚,食指劃過額前的劉海,腳下一躍直接從三樓虛掩的窗口處進入了逍遙樓。
而三樓恰恰是逍遙樓姑娘用來待客的地方,陸宇腳下不停,直奔西廂,那裏是女子的閨閣,但現在卻空無一人,那些姑娘最早也要到明日正午才會出現吧。
陸宇隨便找了間閨房,隨手推開房門,閃身進入,又將門關的嚴嚴實實,將肩上的包袱摔在桌上,摸索著將蠟燭點上,再脫下一身夜行衣,裏麵露出了原本簡單清爽的青色長衫。
陸宇感歎:來自家的逍遙樓,還要這般鬼鬼祟祟,我這老板做的也真夠失敗的了。陸宇搖頭,一臉的苦笑,卻全然沒有發現門外的異樣。
陸宇換下衣服才開始細細打量著房間的布局,倒也令她滿意,大方而又古樸的設計,楠木製的床、桌、梳妝台配成一套,簡約而又賞心悅目,牆上一副美人像使得這房間看起來多了幾分女性的柔和,而一旁的長桌上擺放的古琴以及仿先秦時期的香爐又使整個房間的格調變得高雅起來。
陸宇將桌上的包袱,打開,裏麵還有一用粉色碎花布包成的包裹,她取出包裹,走向梳妝台,打開了包裹。
包裹裏麵的一襲紅裳晃了她的眼,她的眼裏忽然流露出一絲懷念以及猶豫:有多久沒有穿過女裝了,一年?還是兩年?嗯、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當日金陵詩閣之後便再沒有穿過女裝,現在就要再次穿上這身紅裝了麼。
她覺得有些興奮還有些迷惘,為了這次逍遙樓真的值得麼?
陸宇難起手中的紅色舞裙摸了又摸,看了又看,也罷,豁出去了,陸宇咬牙,一把扯落頭上的青色發帶,三千青絲直瀉而下,柔順的緊貼著她白皙的麵龐,銅鏡中映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陸宇扯開朱唇,輕笑,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自己了呢,鏡中的女子鳳眼微眨,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有些許光從直長的睫毛空隙中傾瀉而出,妖治與清麗這兩個本該是兩個極端對立的詞,此時卻在她的臉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與詮釋,睜開眼,一雙鳳眼邪魅妖豔,閉眼間,卻又是一張清麗不染風塵的麵容。
這麼些年的努力,這麼些年的委屈,這麼些年的苦,這麼些年……怕隻有閉著眼的時候才是自己最放鬆的時刻吧,也隻有閉著眼的時候自己是最幹淨最安靜的時刻吧……
陸宇深吸一口氣,微微睜開眼,起身走到屏風後,褪下青色長衫,白淨如雪的肌膚在微弱的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芒,尹霽果然沒有騙她,那藥膏確實很管用,疤痕已經漸漸淡去了,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隻是那傷口之處卻還是隱隱泛著痛,那應該是心裏的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