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山頂,一片蕭索,雖如今已是立春後的十來天,可此處依舊白雪靄靄,風慘雪烈。
而尹霽一襲白衫就這麼在山頂傲然站立,烈烈風中,衣袍翩躚,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是令人心動的,一身白衣勝雪更加襯托出他身材的挺拔,因是多年習武的原因,雖身子看起來單薄但不脆弱。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青鋒寶劍,可桃花眼中卻一片迷離,似蒙著一曾淡淡的薄霧,他的思緒早已不知飄飛到哪裏去了,她應該跳玩那隻舞了吧。一定迷了不少人的眼了吧,可惜他看不到……
“乖徒兒。”一粗布白衣的老頭出現在了山頂,尹霽回頭,眼中恢複了清明,“你來晚了。”語氣淡淡,話語中沒有徒弟見師傅該有的尊敬,平淡的聽不出一點情緒波動,如一汪秋水,清風也吹不起半點漣漪。
老頭對於尹霽不溫不火的態度也不以為意,他這個寶貝徒弟不一直這副死樣麼,從小就對誰都這麼平淡,往好聽了說是溫潤儒雅,往難聽了說就是麻木不仁!
尹霽撥出寶劍,神色平常,“開始吧。”
是了,每月末,他都會來此與赤殊比試劍術、醫術、身法……赤殊也是借此考量他的進度,以便授以新的東西。
赤殊搖頭,“乖徒兒啊,今天咱不比劃了……”赤殊滿眼慈愛的看著自已的愛徒將劍收回鞘中,可接下來,他的愛徒的行為讓他迷茫了,尹霽直接負了劍,準備下山了,他的時間可寶貴的很呢……
“回來,誰讓你下山了。”赤殊快步追向尹霽,尹霽撫額,明亮的桃花眼裏有著無辜,“你不是說今天不比試了麼,那我當然要回去了,我可沒有麵對老男人的癖好。”他的嘴角勾起,有著玩世不恭的意味。
赤殊看著愛徒那雙妖孽的眼,他無言以對,他都快忘了,他這寶貝徒弟在那溫良的外表下還有著一條毒舌,他可以說話前不動聲色,說完話後雲淡風清,但聽者絕對也可以被氣的不輕。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赤殊圍著尹霽像個頑童似的跳腳,以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可偏偏尹霽喜歡火上澆油,再次開了尊口,自然的吐出,“幼稚”這兩個字。
赤殊停止了呱噪,直接改用動手,我說不過你,我改用動手還不行麼。於是赤殊淩空一掌劈向尹霽,尹霽不閃不躲直接應下了那一掌……
“哈哈……”赤殊收掌,酣然大笑,“不錯、乖徒兒,從一開始的被我揍,到可以躲開我的掌,再到今天的與我硬碰硬也能做到收發自如,果然可以出師了呀,我這一生的本事你也都學去了、誒……”
說到興起時,赤殊突然歎氣,“我現在沒什麼可教你的了,你還願意叫我師傅麼?”赤殊這話說的有些黯然,當初尹霽是個孩童容易拐騙來做自己的徒弟,現在他沒什麼東西教尹霽了,這小子還會甘願做自己這個糟老頭的徒弟麼?
思及此處,赤殊越發的傷感,誰知尹霽卻一副宜然自得的表情,許久才拍著赤殊的肩淡定道:“最起碼你這裝可憐的招數我還沒學會。”
“我……”赤殊無語,他裝的這麼像居然被臭小子發現了,“真是的你就不能笨一點麼?從小就一副什麼都明白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愛……”他低語,但還是被尹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