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寒霧深重,空氣中似乎都隱隱透著點潮濕,陸府後院的竹屋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屋外的風透過木欄窗,吹起疊堆在桌上的泛黃紙張,紙張發出低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竹屋內顯得脆弱。
一老頭倚在窗邊,仰著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壇中的美酒。風吹亂他額前的蒼白發絲,露出臉上因蒼老而縱橫的皺紋,他臉上每一道皺紋都攜刻著一點回憶帶著一點寂寞。
每當風起時,他便覺得寂寞太濃,回憶太重,原本古井不波的心也開始亂了起來,他偶爾抬起頭來飲酒,麵帶著不可言說的微笑,刻滿了塵世滄桑的經曆,那個麵容在微弱燭火的籠罩下慢慢開始一點點消融起來,變得模糊與柔化了……
“吱呀”一聲,竹屋的門被推開,一青衣少年踏入屋內,忽然她捂住鼻子不滿地抗議道:“臭老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屋裏都是酒味。”這個少年赫然就是陸宇,也隻有她才這麼沒大沒小。
老者將手中的酒壇放下,衝陸宇假怒道:“臭丫頭,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叫師父,師父……”而這老者就是邪神青冥,也隻有他才會追著陸宇要她叫師父。
陸宇隨意地坐下,倒了杯清茶遞於青冥,在青冥麵前搖晃著快笑成花的臉,敷衍地叫了幾聲師父,後又不解地問道:“師父,你叫我來做什麼?”
青冥歎了口氣,理了理粗布灰衣起身,雙手附後淡淡道:“你隨我出來。”
陸宇心中愈發的不解,這老頭今日一臉嚴肅的樣子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呢,同時心裏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青冥找了塊空地,沒有理會陸宇臉上迷茫的表情,反而自顧自地在月下舞起了拳,拳風淩厲,時而瀟灑不羈,時而灑脫隨意,時而殺氣騰騰,拳風經過之處花謝草折……
“你可看仔細了。”青冥忽然提點道:“這一招閑雲卷月,起勢野馬風鬃。”他快速轉變拳風,再道:“這一招閑庭信步,起勢左右摟膝拗步,手揮琵琶。”
青冥縱身一躍,拳直擊陸宇麵門,陸宇鳳眼微眯,身形絲毫不動,目光仍專注於青冥的下一步舉動,隻見青冥一個左攬雀尾,左腳向後一蹬,退離陸宇三步之外,“這是左雲手。”
他左手翻轉,臂在身體前側左右穿梭,一招“海底針”勢如閃電。
在一招“雙峰貫耳”後青冥停下所有的動作,如青鬆一般傲然挺立,衣袍無風自動,他雙目赫然睜開,兩道精光迸發而出,隨後神色收斂,又恢複了平常灰布老者的身份,沒了絕世高手的樣子。
青冥看著一旁緘默不語的陸宇無比鄭重道:“這些都是逍遙拳的招式,今日我便悉數傳授與你,你日後記得多家練習,不要丟了我青冥邪神的臉。”
陸宇心下一動,怎麼感覺這老頭在交代後事啊,她的心裏開始變得越發不安起來,她遲疑開口,“師父,你這……”
“聽我講完。”青冥直接打斷陸宇的話,繼續嚴肅道:“這是逍遙心經第九、十層的心法,以前怕你內力不夠強行修煉會有損筋脈,現在你的內力深厚了,讓你修煉,我也就放心了,索性全部給你吧,你要好好保管,不可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