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蹲下身子,仔細的瞧著那‘屍體’,手支著下巴,天真道:“姑姑、她是睡著了麼?那她什麼時候醒呢?”
那婦人看了眼‘屍體’,搖頭平淡道:“中毒太深,如果再不將毒逼出的話,估計會一輩子也醒不了了。”
“啊?!”阿酒倒吸一口氣,幽幽問道:“像爹爹一樣一直不醒麼?”
婦人牽動嘴角,終是什麼也沒說,拍拍阿酒的小腦袋道:“阿酒我們回去吧。”
可是阿酒卻沒有絲毫反應,仍舊看著那‘屍體’,拉著婦人的手懇求道:“姑姑救救這姐姐吧,她看起來不過比阿酒大那麼幾歲,她……”
“阿酒!”婦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不該看的莫看,不該管的莫管,不該救的莫救,這些江湖中人啊,都是咎由自取,哼!”那婦人在言語間都表現出了對江湖中人的鄙夷不屑。
“可是……”阿酒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婦人開始變得嚴肅的眼神後乖乖的閉上了嘴,可憐兮兮的盯著地上的屍體看,很不甘心的被婦人牽著手離開。
“咳咳……”地上的‘屍體’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身子右側,青衫的破裂處,露出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那傷口已經被水泡的發白了,還連帶著些翻卷出來的淡粉色的裏肉。
阿酒聽到那屍體的咳嗽聲,掙脫了婦人的手,跑到屍體麵前再次蹲下,興奮的叫道:“她醒了。”
婦人嗤笑:醒了,哪是這麼容易的?!身中劇毒,傷口感染,低燒不退,若不救治熬不過今晚。
突然那婦人看‘屍體’的眼神一滯,目光瞥到了‘屍體’的腰間,不、確切的說應是‘屍體’腰間的一本泛黃的小冊子,依稀可以辯出上麵寫著‘逍遙’二字。
那婦人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就將那‘屍體’帶起,朝阿酒道:“阿酒,我們快些回去,再晚些就真的連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阿酒一聽婦人要救人,立刻拍起了小手,一跳一蹦的向竹屋跑去,“傻丫頭,慢點,別摔了。”
誒,自己學醫多年,雖多用毒,但也十分精通醫理,畢竟用毒是建立在醫理的基礎上的,可惜卻治不好阿酒生來便有的腿疾,枉她當年被稱謂毒手仙姑啊。
婦人將‘屍體’帶到竹屋內扔在床上後便不再管她了,而是迫不及待的將那小冊子放在火爐上細心的烘幹,還好這冊子的紙是防水的,雖然在水中泡了許久,也隻是外麵的字跡有些模糊,裏麵的內容卻是完好的。
“姑姑。”一旁的阿酒無奈的叫了聲婦人,“您到底是救書還是救人啊?”
直到阿酒的提醒,婦人這才想起自己不僅帶回了一本對她而言很有意義的冊子,連帶著還背回了個‘包袱’。
她輕咳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本正經道:“阿酒和姑姑學了這麼久的藥理,連先怎樣處理傷口也不會麼,人、可是阿酒提出要救的哦。”
“哼,借口。”阿酒似賭氣的一哼,噘起嘴走近那‘屍體’。
可惜雖聲音不大,但那婦人功力深厚自是聽到了,可婦人並不生氣,還偏偏好心的指點道:“因為她中了毒,所以在清理傷口的時候要記得加上一味馬錢子,可以抑製毒性的發作,也可以治療感染的傷口。”
說完這些,婦人又開始烘書,阿酒歎了口氣,朝屍體默默道:姐姐,這是我第一次替人治療,如果我不小心把你醫死了,你作鬼不要來找我哦,要找你就找姑姑,是她讓我醫治你的,你晚上千萬不要找阿酒……在心中默念完畢的阿酒開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救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