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五裏亭。
現在本是四月,應是草長鶯飛的時節,可這裏卻是荒蕪一片,腳下貧瘠的土地上覆蓋著一層幹澀的細沙似的黃土,風吹過會帶起漫天的塵煙。
藍夕顏用帕子捂住口鼻,甕聲甕氣道:“醉月,你不是來這救濟那些難民的麼,怎麼什麼也不帶?”她好歹的做個樣子帶幾個下人,送幾桶米飯來給這些難民填飽肚子吧,現在兩人兩手空空的來做什麼?!
陸醉月眯著眼,無所謂似的向藍夕顏翻了個白眼,“救濟這些難民的糧食你出銀子買啊?!”這話陸醉月說的理所當然。
藍夕顏越聽越不對勁,立馬反駁道,“明明就是皇上讓你處理城西這件事的,憑什麼我出銀子啊?”天殺的,陸醉月你還能再摳一點麼?
“可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醉月說的理所當然,讓她自個掏腰包使這些人吃好喝好,有舒適的房屋可住,以她的一貫做事的風格來說,這絕對不可能!
藍夕顏開始徹底的鄙視醉月了,“那你準備怎麼辦,等著他們餓死,再跑去和皇上說,您老人家晚來了一步,還沒等到您的救濟,他們就都死光了。”後來藍夕顏,想明白了,繼續補充道:“不過他們要在十天內餓死怕是不可能,我勸你還是下毒好了,這樣來的幹脆。”藍夕顏說的幹脆。
“噗……“另外的一處矮坡處的黑衣人聽到藍夕顏的話,立馬有種吐血的衝動,自己是被派來跟著陸醉月的,等著醉月發食物給這些難民時,偷偷在這些飯菜裏給難民下毒的,可怎麼連當事人也建議下毒呢,那自己來下毒,到底是陷害人家的,還是助人家一臂之力的?
陸醉月陷入了沉思,許久才一本正經道:“嗯、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但是、毒藥的銀子還是你出,我可沒那個閑錢。”醉月一臉的坦然,不該花的千萬不能花,該花的咱還得省著花。
蹲在土堆那的黑衣人直接撲到,天、這廝比剛才的女人更絕,你說你來救濟難民怎麼真就半粒米也不帶呢,而且連毒藥的銀子你丫的都舍不得花,摳、摳死你算了,這下完了,主人的任務完成不了了。
“你!”藍夕顏再次泄氣,合著不管怎樣,這個銀子她出定了麼,“真是的,你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拿出來救濟救濟那些難民會死啊!”藍夕顏抱怨。
醉月懶得理她,心裏嘀咕:那你幹嘛不出?隻是臉上是一貫的淡定,繼續向前走去,不到半裏,幾個破舊的茅草屋就出現在了她們的麵前。
有幾個麵黃肌瘦的男子光著膀子,圍在一起賭骰子,時不時有咒罵聲從他們嘴裏說出來,醉月微微皺眉,嘴角不悅的勾起。
“你不能這樣啊!“女人的哀嚎聲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中響起,醉月循著聲音往前走去,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左手抱著不足一歲的孩子,右手拉著一男子的衣服,哭哭啼啼,她懷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切從睡夢中驚醒,隨即啼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