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裏,阮家卻燈火通明,通道長廊上也多了不少的人,卻沒有驚擾到已經熟睡的人。
而阮傾國正小心地讓人在阮府四周尋找浣心,可任憑她怎麼找,將阮府翻了個頂朝天,卻依舊毫無半分浣心的下落。
阮傾國的心頭不禁開始著急了起來。
難道,浣心真去了……淺雲軒?
此刻,淺雲軒之中,阮傾城一手搭在了浣心的額頭上,唇瓣緊抿,看著床上的浣心,微微皺了皺眉。
這浣心身上傷勢極重,顯然受了嚴刑拷打,這樣的傷勢,她如何能抵抗力下去,如今這熱度一上來,整個人便燒了起來,沒有大夫沒有藥,該如何是好?
綠珠推門而入,見阮傾城眉頭緊鎖,不禁擔憂地問道:“小姐怎麼了?”
“我倒是無事,隻是她怕是有事了。”說著阮傾城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微微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抬起了眼眸看向了綠珠,道,“外頭的人還在找?”
“是啊,人來人往了好幾圈,這連一隻蚊子,都難飛得出去!”綠珠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浣心,不禁賭氣道,“這浣心,平日便對我們不好,不如丟出去,一了百了。”
“你這丫頭,說的倒是輕巧,這要是真丟出去了,這浣心怕是小命難保!”阮傾城伸手戳了戳綠珠的額頭,略為無奈地瞟了眼綠珠。
綠珠見此,吐了吐舌頭,將臉側到了一邊,嘟著嘴說道:“我也就開了玩笑而已。”
“你要是說的是真的,我便要將你丟出去。”說著對著綠珠調笑了一聲,便轉過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浣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浣心可惜了。”
“可惜什麼?”說著,綠珠便哼了一聲,對著阮傾城說道,“平日裏欺負我們最狠的也就大小姐那一屋子,哪個是善茬?!綠珠覺得他們就是罪有應得!”
“確實是罪有應得,不過……”阮傾城抬起了頭,將一條冷帕子放在了浣心的額頭上,道,“誰生來就該做惡呢?跟了一個不成事的主子,也難免她們會學壞了。”
“小姐,綠珠不認同,她們本身就壞,平日都是她們給大小姐出的主意!”綠珠沉聲說道。若非是這些亂嚼舌根的丫頭們,那阮傾國如何能三番兩次的欺辱她們主仆二人?綠珠想到過去的那些事情,就難過,那個時候,她們兩個人受了多少苦?又有幾個人心疼過她們?憑什麼這浣心落了難處,自家的小姐還要救她?
阮傾城聞言,原本想責問幾句的,結果看到她微紅的眼睛,終究是算了,微微搖了搖頭,對著綠珠略為無奈地看了一眼,道:“你這丫頭這性子還需要再改改,對了紅袖呢?”
“在屋裏頭歇著呢。”綠珠吸了吸快落下來的鼻涕,嘟囔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嘿,這小丫頭!阮傾城抬起手,作勢要打,綠珠連忙躲,對著阮傾城道,“小姐!”
“你啊你,”阮傾城點了點綠珠的鼻尖,道,“有時候敵人也能夠成為合作對象。”
綠珠被阮傾城這麼一點瞬間明白了過來,浣心既然在阮傾國身邊這麼多的時間,對於阮傾國的事情最為了解,若是她願意相助自是最好的事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然而我們如果連讓她悔過的機會都不給,反而袖手旁觀那與惡魔又有什麼差距?”阮傾城轉身看向了床上的浣心,道,“再者她既然逃開之後,跑到這裏來尋我,必定是想清楚了一切,綠珠好好照顧她。”
綠珠對著阮傾城點了點頭,應答了一聲,阮傾城這才轉身看向了浣心,微微皺眉,但這浣心一直這樣躺下去也不是辦法,阮傾國必定會很快查到她這兒來,而且這一身的血腥味也極難掩蓋。
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綠珠待會兒沒人的時候,去找一個大夫來看看她。”阮傾城將浣心額頭上的毛巾換了一條,便出了房門,朝著紅袖的屋子走去。
叩叩叩――
紅袖從裏麵打開了門,一看是阮傾城連忙請了她進了屋子,端上了一杯紅棗茶放在了阮傾城的麵前,道:“小姐請喝。”
“謝謝。”阮傾城朝著紅袖柔和地笑了一聲,便端起了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紅袖見阮傾城喝了後,麵色稍稍好了些,才開口問道:“小姐深夜來找紅袖,想必是為了那躺在屋裏的姑娘吧。”
“是為她,也不是為她,先來說說她,你認得她?”阮傾城不解地看著紅袖,按理說紅袖不該認識浣心,浣心的祖籍不在紅袖的那個村子,而且浣心是阮傾國的大丫鬟,紅袖是賣馬的,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除非……
紅袖對著阮傾城說道:“那浣心前幾日來我家,見過我哥哥,故而紅袖才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