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陶自若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聞言,阮傾城目子微微沉了沉,幾番雲湧後,對著陶自若跟慕子譽,福了福身子,得體而不失端莊地說道:“既然陶世子已經來了,皇上如今也醒了,這便沒了傾城的事情,傾城先走了。”
阮傾城說完,轉身便朝著門外走去,看了眼傾盆而下的大雨,便要朝著外頭衝去,她是不得人喜歡,那她走總可以吧?也免得又遭人一陣嫌棄。
然阮傾城的身子還沒有進入大雨之中,便被一人拉住了手,阮傾城皺了皺眉轉過了身子,目子微愣竟然是……他。
屋內,陶自若看著坐在書桌前安定自若的人,心頭有幾分詫異,平日裏將阮傾城寵成寶兒,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阮傾城的人,如今居然安然的坐著。
有鬼,這實在有鬼。
陶自若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見慕子譽抬起了眼瞼,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啟唇道:“丞相來了。”
“額。”陶自若一頓,側過身子看向了門口,便看著對著阮謝低眉順眼的阮傾城,而阮謝的臉色陰沉,腦中回想起今日下屬說來的消息,唇角勾了勾。
陶自若轉過了身子,“啪――”折扇打開,搖了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搖著折扇等待著好戲開羅,這會兒阮謝來了,過會兒怕是利國清該來了。
有趣有趣,今日真是有趣的緊。
慕子譽淡淡地斜了眼一臉等待著看好戲的陶自若,微微扶了扶額頭,接著便拿起了桌邊的茶,抿了一口,目光卻落在了門外,阮傾城的身上。
“父親。”阮傾城本是想奔著狂雨而去,也可以早些出宮,卻沒想到阮謝走來,心頭雖有疑惑阮謝為何一早前來,卻見阮謝臉色陰沉,心沉了沉,眼眸微微一轉,這才對著阮謝福了福身子,柔聲道。
阮謝淡淡地看了眼身穿著宮服,穿戴整齊的阮傾城,收回了手,道:“隨為父進去。”
阮傾城眼眸之中劃過了一絲糾結,最終還是跟著阮謝一同朝著這殿門走去,一路卻是垂著頭,腦中思緒如麻亂成了一團,直至阮謝開口。
阮謝朝著慕子譽做了個揖,不知為何整個人好似一夜蒼老了數十歲,原本沉穩的嗓音中也透著一分的幹啞,明顯昨夜沒有睡好,怕是一早便趕了過來。
“老臣參見皇上。”
慕子譽放下了手中的筆,對上了阮謝,道:“丞相今早趕來有何要事?”
阮謝身子抖了抖,接著朝著慕子譽跪下,咬了咬牙道:“請皇上賜婚。”
阮傾城見著不得不跪了下去,自家父親都跪了,她一個小輩自然是陪著,隻是賜婚很好什麼鬼?
“賜婚?”慕子譽坐在凳子上,漆黑的眼眸中不知醞釀著什麼情緒,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響,每一聲好似都在敲擊著人的心頭,過了半響,慕子譽才對著阮謝問道,“為何人?”
阮謝挺直著背,對著慕子譽道:“為臣的三女,阮傾語與將軍府的利雲天所求。”
阮謝明知別無他法,可心頭卻是沉悶不已,好好的女兒竟然插在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之中,可若不是出了這事,他也不會前來。
阮利兩家聯姻,對慕子譽隻有弊,沒有利,這也是他當初拒絕利雲天的其中一個理由。
可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女兒家的名聲重要,相府的顏麵更丟不起,早些賜婚也好過到時候利雲天翻臉不認賬。
陶自若走到了慕子譽身側,貼在他耳側輕語了幾聲,慕子譽原本陰沉不變的眼眸微微沉了幾分,接著便朝著跟著阮謝一同跪下去的阮傾城看去,目光深了幾分。
“才子佳人倒也良配,隻是丞相可想好了?”慕子譽勾了勾唇角,對著阮謝問道。
這話讓一側的陶自若不禁笑了一聲,才子佳人?阮傾語或許還算是佳人,那利雲天可算不上才子,就他那樣的德性,若不是出了這事,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
倒是可憐了丞相,好端端的平白無故被這種人惡心了一頓,那阮傾語便更加可憐了,隻是可憐歸可憐,這路還是得阮傾語自己走。
恰在此刻利國清從門外而來,看這屋子裏的場景,寬厚的唇微微抿了抿,接著走進來對著慕子譽屈膝下跪,老臉不禁黑了幾分,道:“老臣,參見皇上。”
“嗯,你們都起吧?”說著慕子譽扶起了阮謝,同時一手帶著利國清,到底卻對阮謝更多幾分同情,畢竟這事怎麼說都是女兒家吃虧,更何況利雲天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