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過窗穿透了進來,阮傾語含著淚哭著哭著卻笑了,身上的痛楚讓她明白自己丟了什麼,她想即便是說出去也再沒人會信了吧?
“咳咳咳……”阮傾城撐著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可腳剛落地,整個人便跪在地上滾了一圈,痛,全身都在痛就跟火燒一般,痛不欲生。
阮傾語撐著身子趴在地上,淚一滴滴的砸在了地上濺出了一朵朵花來,地本就冰冷頭骨刺的阮傾語身子越發的涼了,這一刻她突然好想死。
親人沒了,愛人沒了,連同這身子也沒了,她阮傾城這輩子走到現在還有什麼?她還有什麼!
她才十五,再過兩月也才滿十六,為何她便要背負上這些,為何……這都是為什麼?
“啊――”阮傾語不禁嘶吼了一聲,手重重地捶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直至手上都出了血她這才發覺,接著慢慢的爬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卻發現血水糊了一張臉。
阮傾語低低地癡笑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去,按著記憶朝著那困鎖著她將近一個月的地方走去。
另一頭利雲天趕來時,卻跑了一個空,結果卻聽一側的下人說看著阮傾語一身狼狽,朝著他們的院子去了,於是便撒開了步子朝著院子跑去。
到了院中,院子沒有一人敢攔著阮傾語,許是被人教訓過了,然而那又能夠怎麼樣?
“去幫我準備洗澡水。”阮傾語對著身側的一丫鬟說了一聲,那丫鬟雖百般不願,可連管家都發了話了,不得不去給阮傾語準備了洗澡水。
洗了澡後,終於將身上的汙穢去了幹淨,阮傾語手輕輕地摸過嫁衣,這衣服是她自己親手做的,她帶著憧憬嫁到利家,期望著利家待她會好些,利雲天會與她相敬如賓。
而她也不會嫌棄利雲天身上有殘一生盡心盡力地伺候他,可一切都沒有,短短一月的時間,告訴了她她所求的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
愛沒了,恨沒了,留下的隻是一具空殼,她與利雲天之間確實該有一個結束了。
阮傾語笑了一笑,穿上了那件火紅的嫁衣,坐在了鏡子前為自己描上了妝容,望著鏡子中柔美的容顏,扯了扯嘴角卻盡是蒼涼,許是被那抹蒼涼刺的上了眼,不禁垂下了眼眸,拿起了桌上的金釵插在了頭上。
戴上了鐲子這才站起了身來,將枕頭下的匕首取了出來,放在了袖中,緩步走出了門外,對著外頭震驚地丫鬟道:“去,準備糕點跟茶水來。”
那丫頭茫然地點了點頭,便連忙前去廚房拿了糕點跟茶水,阮傾語見此又對著身側的另一個丫鬟道:“你去擋住瓊兒與錦兒,讓她們在今夜之前不得回來。”
“這……”那丫鬟疑惑,卻被阮傾語斜了一眼,這才點頭去了外頭,按照阮傾語說的將錦兒與瓊兒支了出去。
當那丫鬟將糕點與茶安放在桌上時,阮傾語對著在場的一幹下人說道:“這裏不需要暫不需要你們,你們且下去讓我靜一靜。”
幾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答道:“是。”
見幾人離去,阮傾語摸了摸袖中的匕首,端著茶抿了一口目光則垂落在了樹下的琴上,利雲天性子放蕩不羈,玩的女人許多,卻多少有些真才實學,隻是這一切都掩藏在了他的惡名之下。
利家老夫人寵愛利雲天雖其中大多數原因是因為利雲天的嘴巧,知道討老人家喜歡,也有其中一個原因他肯花功夫討人喜歡,而為了得到利老夫人的喜愛,自然琴棋書畫是少不了的。
少年才俊,利雲天的琴技自以為登峰造極,可卻也敗在了他人之手,一氣之下摔琴斷弦,以此淪入花樓再也尋不回當年的風姿。
正在阮傾語沉思之時卻看著利雲天從門外走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火,一進門來看著阮傾語一身嫁衣,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無來由的一團火便燒了上來,端起茶直接潑在了阮傾語的臉上。
茶溫熱,茶葉蓋在阮傾語的臉上,茶水濕透了阮傾語的身子,然她卻未有半分的惱火,隻是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臉頰,許久開口道:“利雲天你我做夫妻也有一月了吧。”
“那又如何?你個不知羞的蕩婦,居然背著我在背後偷漢子,阮家的女兒果然是好的很!”利雲天咬牙切道。
阮傾語勾了勾唇角,笑得格外豔麗,眉眼微微彎著,道:“阮家的女兒不比任何人差,我知你心頭有一人,然利雲天自問我並不比她差,論經商我讓醉仙樓起死回生,論才情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哪個不是我所擅長的,若我真要掙些什麼,你利雲天如今便不會是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