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你居然都是這樣看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你!站住別跑!”誰知慕子譽的動作極快便朝著外頭跑去,阮傾城連忙追了出去。
轟隆隆――
一道雷劃破了天際,雨傾盆而落,阮傾城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慕子譽帶進了玉清宮中,心不知為何沉悶不已,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阮傾城蹙著眉頭望著窗外黑壓壓的天空,心情格外的壓抑。
阮府中,少年挺直著背跪在雨中,腦海之中回蕩著昨夜柳眉臨終時的話語,一聲聲的笑聲與淚水混合在了雷聲與雨聲之中。
原來這一切皆是因為他!那一碗碗他以為的救命良藥,卻都是催命符,阮逸銘一拳頭捶在了地上,他永遠忘不了柳眉臨死前的眼神,那是絕望而悲哀的眼神,一聲聲的讓他一定要阻止阮傾城與慕子譽的婚禮。
可他卻什麼都做不到,他做不到,他什麼都做不到。
“小少爺……”鸞琴打著傘走到了阮逸銘的麵前,低聲輕歎了一聲,自夫人斷氣後,阮逸銘便不肯進屋,一直站在這裏說是要等夫人的靈魂回來,可這世間若真有靈魂一說,哪還有這麼多的傷心事?
阮逸銘偏過了頭看向了鸞琴,撲在了鸞琴的懷中,一邊哭著一邊說著,“琴姨,我要等我娘回來,琴姨,我要等我娘回來!”
“小少爺,夫人她這輩子夠苦了,我們放過她好不好?”鸞琴說著說著也不禁落下了眼淚,手也微微顫抖,回憶起她家夫人這些年過的日子,鸞琴便恨不得利如意立刻去死,然她若是死了,小少爺怎麼辦?
夫人一直保守的秘密怎麼辦?
阮逸銘身子一頓,整個人跌坐了下去,他知道柳眉這輩子有多苦,他都看在眼裏,他都知道,他恨好恨,恨自己的無能,更恨阮謝!
阮逸銘攥起了拳頭,拔腿便跑,他要問問阮謝他的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到底將他們母子當做什麼!
嘭嘭嘭――
一聲又一聲急促的敲門聲將阮謝放下了筆,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便有一陣涼意襲來,然在這涼意之中卻站著他的小兒子,看著阮逸銘此刻的形象,阮謝不禁蹙眉,“這般樣子成何體統?”
阮逸銘許多的質問在嘴邊繞了一圈,可最終卻隻剩下了這四個字,“我娘死了!”
“她……”阮謝眼底微沉,唇角微張,哽咽道,“她死了?”
“是啊,她死了,死在了昨夜,就死在了昨夜!可憐若不是我說這府裏怕是誰都忘了,這府中還有一四夫人……”阮逸銘望著阮謝,雙眸充斥著血絲,他何其想要說那些讓人心傷的話,可卻都沒有說出口,阮逸銘垂下了眼眸。
都是這該死的血緣!
阮謝握著門的手微微顫抖,閉上了眼眸,道:“她說了什麼?”
“不原諒,我娘說永遠不原諒你!”阮逸銘背過了身子,輕微如沉地又說了一聲,“我也不會原諒你。”
阮逸銘沒有去管阮謝此刻的樣子,隻是轉身朝著自家的院子而去,大雨淹沒了這小小的身影,唯有那隱隱的嗚咽聲從雨中傳了出來,何等的悲涼,聽得人心一顫。
阮謝僵硬地轉過了身子,走到了書房前,打開了畫卷望著畫卷垂下了眼眸,一言不發,
雨夜之中,一少女在雨中穿梭著,最終走進了利如意的院子裏,推開了房門看著坐在房裏的母女,對著他們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夫人,大小姐已瘋,而三夫人重病整日臥於榻上。”
“這倒也是適合她”利如意說完後,丟了一袋的銀子在少女的麵前。
少女抬起頭來正是浣月,浣月拿著一包銀子目中卻無半分的貪婪,將銀子放到了桌上,對著利如意磕了三個響頭,“夫人浣月不求賞賜,隻求姐姐能夠平安”
“本夫人懂你,放心吧,你姐姐會有一個好去處。”利如意抿了一口茶水,唇邊彎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浣月身子微微一僵,閉上了雙眸,道:“聽人說四夫人歸西了,浣月告辭。”
說完,浣月便朝著門外而去,浣月離去後利如意直接將手中的杯子直接甩在了地麵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阮傾靈見此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手滑罷了,傾靈這幾日的學的可好?”利如意伸手拍了拍阮傾靈的手,語重心長道,“娘如今儀仗的隻有你了,你那哥哥如今是越發的不像樣子了,傾靈你如今是阮府唯一的小姐,定不能比阮傾城差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