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已經走了,門口隻有那紛飛的雪花,心裏空空的,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剛才和明的重逢之中,卻聽見夢竹細軟卻有心疼的聲音,“和姐姐相比,妹妹竟然幸福了很多……”
對於她說的這句話我不知道是何意,隻是看著她,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她歎了口起,又接著說:“當我知道你是女兒身時,就曾猜想你和燕王之間的關係,皓月節那晚,你唱完歌後倉惶的離去,燕王滿是焦慮的追隨你而去。當時我還覺得很是奇怪,為什麼燕王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現在想起來,原來他在那時就鍾情於你了。另外,我再次見你時,你無意間流露出眼底深深的憂傷,讓我篤定你心中有人。你的苦是愛的人最終成不了自己的夫君,心裏有愛卻不能愛。而我雖然不能愛,可卻能體會這甜蜜的感覺!”
壺裏的水咕嘟咕嘟的翻滾著,熱氣一個勁的往上升,夢竹說完話便拎起水壺沏茶,她的動作嫻熟、安靜。
沏好後她遞給我一杯,我輕輕的啜了一口,帶有梅花的茶香讓我的心境漸漸平和下來,我感激的看著她,“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和天明呢?”
她端起了一杯茶,輕輕的囁了一口,淺笑道,說的雲淡風輕,“你我既是姐妹相稱便是知音人,你的心裏的痛,做妹妹怎麼能不知曉?我阻止你們相見,但能阻止你的心嗎?我們身為皇帝的女人終此一生就是在這深宮裏度過,即使知道這好似飛蛾撲火,可至少也在一霎那感受到了炙熱,此生也就不再遺憾了,與其阻止你們,不如成全你們,隻要你心裏是幸福的,當妹妹的又何必要生生的讓你保持理智的痛苦?”
她的話叫我動容,一句句都說進了我的心坎,忙拉住她的手,“你說的如此感慨,莫非心中也有執念?若有,以妹妹的個性為何不敞開心扉去愛?”
她怔怔的看了看我,隨即又笑了笑,接著又是搖了搖頭,眸子清亮卻悠遠,像是沉浸在遙遠的回憶裏,“沒入宮前我心高氣傲,總覺得我的良人是曠世之才,但讓我心動的人出現時,我卻不能去愛。這或許就是對我這種心高之人的懲罰吧!”
她的話讓我疑惑,“為何不能愛?若認定了就應該好好去愛,你如此絕色才女,難道會有人不對你心動?”
她搖了搖頭,接著說:“心動與否以無關重要,我隻知道隻要他能開心我就是幸福的。”
我沒有往下問,我知道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有她的道理,也許她的放下也是對於她的解脫。
我拎起水壺也為她重新沏了壺茶,將茶遞與她。我們相視而笑,享受著屬於我們倆的閑暇和靜謐。
正享受著難得的愜意時,一個小宮女在外麵候著,說是太後那邊傳話,外我們倆忙出去,卻是讓妃嬪們都上福壽宮去賞梅。
“嗬嗬,這寒冷的冬天,這宮裏倒是熱鬧啊!”夢竹笑著對我說。
我睨了她一眼,“看你說的,熱鬧不好嗎?”接著又轉頭笑著忙對那來的小宮女說:“有勞你了,你回吧,就說尹昭容和白昭儀知道了,明日一定準時到!”
我又讓珊兒給那小宮女打賞了才讓走,待小宮女走後,我才帶著責備地語氣對她說:“你剛剛說什麼胡話啊,那小宮女若是將你這話原本的回了太後,有你好果子吃……”
隔日,太後邀各宮的人到福壽宮賞紅梅,我與夢竹相邀一同前往。
我們到時一屋子的人很是熱鬧,給太後請了安,眾人見了我們也馬上行禮,但其中一個穿紅色襦裙的女子,梳了個精致的側髻,發髻上綴著寶石珠花,麵容飽滿圓潤,樣子很是嬌豔動人。
她見了我和夢到了,忙挺直了背,脖子也繃得緊緊的,那模樣,與其說是給我們行禮,倒不如說是在向我們示威!
如此多的女子擁有一個夫君,其中的勾心鬥角就不言而喻了,對於她的無禮我也不想放在心上,對她這樣的人我回避就是了,沒有閑心與這些女子爭寵。
夢竹是在我耳邊悄聲的說:“這是歐陽敏,剛剛被封為昭媛!”夢頓了下,又特意的囑咐我,“她是太後的侄女,生性傲慢霸道。”
原來是太後家的,怪不的了,隻是她這樣仗勢著有太後撐腰,皇上會寵愛這樣一個驕蠻任性的女子嗎?怕是對她的賜封也隻是考慮到太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