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雙眸忽地有些深沉,像是沉入了幽冷的潭水中,帶著清晰的記憶,卻又是滲入骨髓的寒冽,他歎息著,用手輕輕撫著我的發,“或許是爹得到的太多,這樣惹來天妒,可我從來不層有過野心啊……”
我抬頭望著爹,看著他那被傷痛填滿的雙眼,我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無法言語,卻隨著爹一起痛。
“十五年前,我接手家裏的產業,當時憑著自己敏銳的覺察力,又細觀古月國當時政局,我暗中成為了先皇的背後財團,助先皇奪得皇位,後來先皇登基,感激於我,便讓我白家壟斷了很多產業,這讓我的生意是一帆風順,到後來,差不多整個古月國的經濟都被我白氏所控製……”
哥聽爹提及這些時,臉上流露出一種為人子女的驕傲,而我亦然,看著爹此刻臉上流露出對過去的緬懷,我想起了前世的爸爸,“前世的爸爸不也是位傑出的商人麼?”
一思至此,我更覺得眼前的爹就如我親生父母,想為爹排憂的心也更加的迫切。
聽爹提及白家控製了整個古月國的經濟命脈,我赫然明白,想必是那先皇開始忌憚我爹,以至於後來才會讓孟天翔母子來瓦解我的家!
“爹,那太後會那樣對我們家,是因為先皇嗎?”
爹搖了搖頭:“不,先皇是何其讓人尊敬,豈會做這等背棄道義之事?”
“那為何現在他們要這樣對我們白家?”我很是疑惑。
“先皇是個大丈夫,我絕不會懷疑他,隻是當時我已經明白什麼叫功高蓋主,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對於以後的國君我是不信任的。於是在你六歲時我便為了昊兒和你開始在家裏築起了密道,防的就是有一天我白家落難,你們能夠逃出升天……”
哥好奇地問:“可你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告訴我和妹妹呢?”
爹抬頭看著昏黃的光亮,連聲歎息,“權力的鬥爭是無休止,從來就沒有對和錯,永遠都是成王敗寇。不想和你們兄妹說這些,是想你們能多過幾天舒心而快樂的日子!”
我和哥看著他,眼裏有地隻是無限的感激,感激他對我們的憐惜,也感激他為我們做的這一切,隻是心裏更多的是疼,心疼他為了這個家所默默承受的一切……
哥眸中閃著淚光,上前握住爹的手。顫抖著:“爹,孩兒無用,這麼些年讓您費心了……”
爹動容的卻隻是搖頭,“隻要你們兩兄妹幸福,爹做這點又算地了什麼呢?”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在我的心中蔓延。而這一刻,我真覺得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白綺香,而前世的一切都恍若如夢,一時間我們父子三人沉吟著。都在細細品味這難言的親情,我的腦海裏卻在此刻閃出了一個疑問。
“那為什麼這裏又和燕王的菊苑相連了呢?”
爹嘎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燕王明是我看著長大地,他的人品、氣度是我欣賞的,先皇在位時,也幾次向我透露想讓明繼承大統,卻不想他走的倉促,還讓人費解的讓燕王明地生母蕭貴妃殉葬。”
“殉葬?”我很驚詫。
“嗯,是的。按照古月國規定,倘若是君王猝死,那麼就必須有一位嬪妃殉葬,那樣子才能在陰間照料好尚未康複的皇上,所以,按照規定該有一位嬪妃殉葬,但以往慣例,都是會讓不太受寵卻地位高貴的嬪妃殉葬。卻不想。當時竟讓先皇最寵愛地蕭貴妃殉葬……”
我覺察到爹語氣中的異樣,忙接口道:“那爹您的意思是說……這裏麵有蹊蹺?”
爹很是讚賞的看了我一眼。“嗯,是的,若是按照常理推測的話,最可能殉葬的應該是……”
爹止住了話沒有說下去,隻是用手做了個蘭花的手勢,我看後心驚,“若一切是如爹猜測地一般,那麼孟天翔的皇位就值得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