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一個人的思念(2 / 2)

陌兒笑著,“眉眼像你,”說著眉頭緊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雲霆喊道:“太醫,產婆。”說著,將孩子塞給了宮女,執起陌兒的手,緊張的看著她。

一番周折過後,屋中眾人跪了一地,“皇上節哀,娘娘產後大出血,已殯天了。”

“雲霆,此生我從未後悔遇見你。”這是她彌留之際。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雲霆心中一震,整個人像是墮入一個無底洞般,一直往下墜,無盡頭的往下墜,接著兩眼一黑,竟這樣昏了過去。

“皇上,皇上。”眾人忙做一團,那孩子仿佛察覺到自己母親的離世,父親的昏迷,在宮女的懷中撕心裂肺的哭著。

五年後。

雲霆立於棲梧軒中,站在梧桐樹下遙望天邊,心中默念:陌兒,自你辭世已經五年了,每一日,每一刻我都那般痛苦絕望,這個天下與皇位,沒有你陪我並肩想看,我一個人怎麼欣賞。這偌大的皇宮,再也沒有能癡癡喚我雲霆的人了。

他蒼白的手指細細摩挲著手中的玉佩,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最初相識,你留下的,或許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見,都是命中注定。

陌兒,你或許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冊封你為妃是將這棲梧軒賜給你作為你的寢宮。

梧桐茂兮,鳳凰來棲。

我雖然那時不能給你皇後的名分,卻是隻當你是我唯一的皇後,我唯一的妻子。

你也不知我為何登基時取國號為齊,我隻願能與你舉案齊眉,白首齊老,可是終究是我癡還是怎麼,你終究還是要先我一步而去,留我在這塵世中,每日每夜的思念你。

心已死,竟連淚也流不出了。

這時,一直小手扯住雲霆的衣擺,將雲霆四散的思緒給拉了回來。“軒兒。”雲霆彎腰將軒兒抱起,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

小軒窗,正梳妝。多少個午夜夢回,對著你相顧無言,便是最好,不敢去碰,因為知道再怎麼樣,也無法再擁抱到你,更無法體會到你的體溫。

叫我們的孩子軒兒,便是我思念你的最好的方式。

陌兒,陌兒——

齊國十年,皇上駕崩,雲霆歿,大雪漫天。

彌留之際,耳邊似乎回響起陌兒昔日說的:“陌上花開,願君歸來。”

此生他們無緣白頭,那麼此刻,他們終於可以長眠於黃陵,永世不離。

之後,太子陸陌軒登基,由皇叔陸雲卿輔政,待其成年之後,雲卿辭官遠去。

所有故事,在雲霆死後漸漸歸於平淡,那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許久,仿佛在盡全力拂去他們生前所有的故事。天地間一片潔白,很快就將所有的痕跡湮沒,仿佛有些人,從來都不曾來過。

八月中秋月團圓,人散人合幾斷魂。

疑是再見卻初逢,自此糾纏用不休。

風流桃花雲中來,霧裏行舟情難斷。

琴聲切切紛紛擾,不該癡心願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