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以最快速度朝著市中心醫院駛去,三人剛剛出發不久,這棟剛才還發生了血腥事件的老宅,下一個到達的人,便是顧霆鈞。
在他剛剛開完會看到手機上有著丁湄好多個未接電話時,心中便開始隱隱不安。
看到陸靳軒和丁湄都發給了自己短信內容時,顧霆鈞的腦子像是炸裂了一般的開車衝向那地方,這熟悉的地點他知道。
那是自己和肖卿柔兒時住過的,肖家已經多年無人居住過的老房子。
雖然肖卿柔在自己和丁湄之間做過很多小動作,但是在顧霆鈞的心裏,肖卿柔還是那個內心善良的女子。
所以他不願相信,不願相信綁架,威脅這種事會是肖卿柔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是當他踏進老宅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就在二樓欄杆處的下方,那一攤不算大卻也不小的血跡時,顧霆鈞覺得,他腦中的那根弦,已經斷裂。
“醫生,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吳瑞握住已經被送上急救床的丁湄的手,她是因為救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吳瑞擔心,擔心那個一直帶自己如親人一般的丁湄,這一次也會替自己受過這般罪過。
“這位女士,請您鬆手,繼續這樣下去會耽誤病人的最好治療時間的。”站在一旁的小護士不由的出聲提醒著怎麼也不願放手的吳瑞。
而陸靳軒也是在這時候才一把上前,將吳瑞擁在了懷裏:“拜托你們了。”
“我們會盡力。”
手術室的燈一下亮起,吳瑞的眼淚也像是開了閘一樣的不止的流,打濕了陸靳軒胸前的襯衣,那濕漉漉的感覺,讓陸靳軒皺緊了眉頭,滿心心疼。
而更多的,還是懊悔。
懊悔的是他為什麼不早點看到丁湄給自己打來的電話?為什麼不時時刻刻跟在吳瑞的身邊?為什麼要關上手機去看那什麼該死的案子資料?
如果……如果沒有這些如果……現在丁湄還帶著她的孩子,開心的歡笑在吳瑞的身邊,而吳瑞,也不至於在自己麵前哭成淚人,自己卻毫無辦法……
漸漸的,吳瑞的哭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陸靳軒這才拉過吳瑞的身子,發現早已體力不支的她,也暈在了自己的懷裏。
將吳瑞抱到另一位醫生的辦公室,那是陸靳軒在市中心醫院常年以來的專屬醫生,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不提前一個月預約的情況下進入他的辦公室,除了陸靳軒。
“怎麼?你出任務受傷了?”坐在辦公桌前的女醫生,長長的黑發被隨意紮在後腦勺處,臉頰兩邊耷拉著兩根鯉魚須,全身散發著的清冷氣質,讓她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不是我,是她。”
女子手上的筆一頓,慢慢抬眼,看到陸靳軒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孩,看起來是那般的不染塵世,即便臉上,身上都已經是慢慢汙漬,卻還能被陸靳軒好不嫌棄的擁在懷中。
她,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放在那吧,你出去,我給她檢查。”
“我要看著。”
“她是女孩子,不方便。”女子戴上口罩和手套,走進病床上的吳瑞,一邊冷聲說著。
陸靳軒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一邊,表示著他一定要親眼看著吳瑞沒事的決心,而女子也隻是別過頭,抬手便開始解開吳瑞的衣服。
躺在病床上的吳瑞,就像是睡了一個好覺,做了一個美夢。
夢裏,自己沒有被綁架,丁湄也沒有因為救自己被傷到,在兩人從圖書館出來之時也沒有分開,一齊回到了家裏聊天談心。
夢裏,自己親眼看著丁湄的孩子出生,親眼看著肖卿柔被丁湄和自己齊心協力送進了監獄,以謀害罪被送進監獄時,吳瑞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有多麼的興奮。
隻是這一切的美夢,都在最後自己手臂處傳來的疼痛盡數吞沒,原本純白的世界瞬間變得血紅。
漫天都是鮮血將自己包圍起來,自己的耳邊一直回蕩著丁湄的聲音,那個讓自己把她的孩子還給她的幽怨聲音。
“不……湄湄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