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倒是沒有說什麼,坐在床上,抱著那隻毛絨熊,托著下巴,扯拉著一張臉,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她收拾著東西,卻一句話也沒有。
“話是這麼說,組裏的人一下子去掉了兩個,即使找到替補,也沒有那麼快上手。你走了,我們大家都不好了。”曲雯苦哈哈地說道。
她將一件長袖的襯衫,折疊好,平放到行李箱裏:“放心,你可別小瞧了我們唐副總,他是我們投資部最幹練的人物。一切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被他選中的人,每天的日子都是苦哈哈的,走背字運。”曲雯放低聲音才說出這句話,生怕隔牆有耳。
她猜想曲雯心裏對唐文征有個疙瘩,不過也對,整天費力不討好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疙瘩,心裏有疙瘩,都人造出來的。還是人要去解開,不解這個疙瘩會膨脹。解鈴還須係鈴人!
“看看我這手臂的傷疤。”曲雯伸出雙手來,揚著讓她看。
她湊過去一看,大大小小的疤痕有十幾處,有深有淺。
“怎麼傷的?”她訝然問道。
“這道傷疤是那一年我們去拜訪一家客戶。結果在走回來來的岔道上,他自顧著低頭看郵箱,把一排自行車給弄翻了,一輛直接衝著我的手臂而來,一個尖銳的角刮出來的。當時流的血,我半個月才補回來。”曲雯提起這件事,還會眼淚汪汪。
她看著那條傷疤很深,猙獰的傷口讓她看著也是心驚:“很痛吧。”
“當時我已經忘記了我是怎麼去的醫院。”曲雯說出這話時,連呼吸都急促了。
她感覺此時她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就靜靜地聽著曲雯將手臂的每一條傷口的來由說了一遍,處處和唐文征扯上關係。
不是冤家不聚頭。曲雯和唐文征的交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預感。她再次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這件事。
這天晚上她們入睡得都有一點點晚,快到淩晨一點才各自進入夢鄉。
她在鬧鍾的聲音裏醒來時,頭有點暈,可能是晚睡又早起的原因。
她梳洗完畢,拖著行李箱出門時便徑直走過去敲唐文征的房門。
一會兒工夫,唐文征出現在門口,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想必是早早就起來了。
“唐副總,我來做一下最後的交接,這是房卡。還是交給你穩妥一些。”她撚著房卡,遞給唐文征。
“好。”唐文征接過房卡說道。
“那我先走一步。”她見唐文征也沒有要說點什麼。
“等等。”唐文征喊住正要走開的她。
她慌忙駐足,靜候著唐文征接下來的話。
“你回到公司之後,直接去吟畫那組。我都打過招呼了。”唐文征說出這句話時,表情有些怪異,具體什麼她也說不上。
換個組,這麼簡單直接的話她是聽明白了:“好,唐副總。”
唐文征做了一個讓她走的手勢,似乎有些落寞的感覺。不過在她看來,落寞這個詞用在唐文征的身上似乎太不合適了,不過他剛才那些舉止她真的想不出有什麼詞好形容。
大清早上了這條回到對岸清明世界的船,她的心情照理說應該是大好才對,可為何一點都提不起好心情。
韓奕啟這三個字讓她頗感煩躁,這個難伺候的主兒次次給她出其不意的麻煩,這一次又是什麼?
結束了圈養的環境,第一時間她最想告訴的人是殷常晨。
電話響了好久,始終沒有人接。她便作罷,心裏想著或許他正在忙著。
她在路邊攔了一輛車,直接回到家裏。
她走進家門時,周母和顧英坤夫婦正在吃早飯,張媽正在喂陳允度喝牛奶。
小家夥一見她,胖嘟嘟的臉上露出隻有兩顆上門牙和兩顆下門牙的笑容,張開小手咿呀地要她抱。她丟下行李箱,便朝著他走過去。
“小度。”她喜歡壞了陳允度的這個表情。
張媽看著他們倆這般,便感慨地說了一句:“將來曉萱也會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寶寶。”
寶寶,她會有這個這麼可愛的寶寶。那自然是她和殷常晨的寶寶。因為張媽的這句話,她自然而然地想著。
“曉萱,今天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完成工作了嗎?”周母坐在餐桌上問道。
噢,對哦。今天還要去公司。她下意識地看看手上的裝飾表,八點二十分。
“媽,今天我還要去上班。”她抽取一張紙巾給陳允度擦去嘴邊的奶漬。
“小度,現在不能陪你了。晚上回來再和你玩。”她不知道小家夥聽不聽得懂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