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之後,她特意將車窗開了一個合適的口,好讓微冷的風吹去臉上的燥熱。她的酒量一般,剛才盛情難卻,喝了不少。
之前在YUYI的那段時間,她還未曾參加過這樣的聚會。不過這次的確被灌酒了。要不是曲雯.張遠傑和程佳瑤替她勸去不少,她估計走出酒店都難了。
在她胡思亂想中,車子停在輪渡西區北辰大廈的大門外,她付了車費,多出來的也不找了,跌跌撞撞地便急急地進門了。
她摸索到電梯間時,有點反胃,估計是剛才吹了那會兒冷風,她體質弱,這會兒吃不消了。
她掏出鑰匙,開了門之後,感覺有些胸悶氣短,頭重腳輕,摸索著到了客廳的沙發,直接就躺進去了。她感覺冷,想摸到那條一直備在沙發上的絨毯,卻左右摸索不著。
殷常晨還沒有回來嗎?在她最難受的時候,想到還是他,此刻就想他能在她身邊。
昏暗裏她突然覺得世界靜得很可怕,有點孤單。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酒精作用下,連意識都變得脆弱。
不知躺了多久,她才勉強能掙紮著坐起來,鼻涕沒有防備地順著人中流了下來,她用食指壓住,在黑暗裏摸索到紙巾盒。
她開了燈,很刺眼,刺眼到要眯著眼睛。茶幾上還躺著前幾天吃過的感冒藥,現在看著覺得反胃。
她知道她又感冒了,但是不想吃藥,不想吃藥,會加重,她想起了以往在家裏張媽和媽媽會給她煮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親自送到她的嘴裏。
不過這種期望在她要照顧自己和照顧殷常晨的思想下又收了回去。當初她早就抱定這種信念從家裏搬出來和常晨住在一起。他們做了多少努力才說服有著頑固信念的周母。
廚房裏有生薑,有糖,還有一套她為了要展示一下她蹩腳的廚藝而買來放著閑置的鍋碗瓢盆。
過日子嘛,煙熏火燎,人間煙火,不正是廚房嗎?
從小在父母庇護下衣食無憂的她不會少主見。周家不會因為她是女兒家,不教育要獨立。再加之周母身體不好,她和周曉茗也沒有太多不讓周母省心的事。
思緒很亂,但是還是有條理。人病了想法就多,特別是像她這樣體弱多病的人,有時候也會想得多。不過她並沒有給自己過多想法的時間,因為她自己有正能量。
薑味在滾沸的水中飄蕩在廚房內,她聞著辛烈的味道,反而覺得有了溫暖。
她剛把火關了,正彎腰從廚房裏找一個合適裝薑湯的碗時,外麵傳來關門的聲音。她從廚房探頭出來,殷常晨滿臉疲憊地出現在她麵前。
連手裏的公文包都沒來得及放下,他便走進廚房,看著用不太嫻熟的動作把一個湯鍋裏的淡黃色液體往白瓷碗裏倒著的她,用幹啞的聲音問道:“感冒了嗎?”
她抽著鼻涕點了點頭:“嗯。”
“你怎麼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他在責問她。
“喝了點酒。吹了冷風,回來了一陣子,盯不住了,就自己煮點薑湯驅寒。”她如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