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她說的是誰,——她的父親!
所以他們的夫人才會帶著女兒離家,一走,就是二十年!
天生天養看著莊孝賢,她大概是動了真氣,他們不明白,她為什麼從半年前忽然就不同了,又是訂車,又是給夫人搬家,還要急急的趕回來,雖然她盡量表現的不動聲色,可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如何能夠瞞得過。
半小時後,車隊到達了目的地。
金色雕花的大鐵門莊嚴肅穆的緊閉著,給裏麵主人華貴的尊榮,而她這個真正的主人,現在被擋在門外,莊希賢看著門口的電子鎖,皺了皺眉。
副駕駛的天養猜測著莊希賢的心意,是想來軟的還是來硬的。
而天生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他走到門邊,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電路板。
天養看著哥哥,他這種黑客級別的技術宅男,現在拿著一個價值五十美金的東西,正大光明做著撬鎖的勾當,實在令人不知該說什麼。
門不出兩分鍾就開了,別指望這種土鱉級的偽富豪能用上多高級的東西,莊美惠美國府邸的安保可比這複雜多了。
想到這裏,莊希賢沉了臉色,她隻是按照最簡單的套路,抓到了曾經害死家人的凶手,可是,她們是怎麼通過層層門禁,到了自己家的?
還有,最後是誰?逼死了自己?
她定了定心神,現在她還不要想這些,反正一個也跑不了。
屋裏的主人已經第一時間收到了有人破門而入的消息。
在莊希賢的車隊到達正屋前的這一分鍾裏,他們甚至報了警。
看著站在門廊如臨大敵的幾個人,大概連廚子都來了,莊希賢覺得自己上輩子死的委實冤枉。
後麵第一輛SUV的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
老人穿著石青色的長衫,他曾經是莊美惠的幾位內侍之一,莊美惠隨其父,保留了無數老派的做法,有自己的廚師,裁縫,內侍,管家,是世家特有的排場。
但這些做派,到了莊希賢這裏,已經隻剩下勉強可以繼續用母親的裁縫,以及讓天生天養陪著長大。
至於母親現在其它排場,她是無論如何接受不來的。
兩位老人對視了片刻,很快認出了彼此,站在門廊上的老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後激動的迎上來,“華勝,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無法相信離開二十年的老友會在此時出現,老人的眼淚流了下來,但是又一想,不可思議的看向車子,顫聲問道:“是夫人,還是小姐回來了?”
華勝也有些激動,這次小姐回來,他求了再三,小姐才帶了他一起,“是小姐!”
站在中間的“夫人”徐箐已經被人完全忽略,她昨晚休息的不好,今天一天都在左眼跳,原來果然沒好事。
“是小姐回來了,夫人。”這時老人才想起來她這個女主人,可他那一臉的高興勁讓徐箐很不順眼。但這老人在範家的地位不低,是範家的老人,雖然徐箐每天都恨不得他能早死早托生,但是此時還不得不裝出“驚喜”的表情。
早知道來的是她們,她一定不會出來,這第一局自己就輸了,變成了自己來迎接她。
——媽的!
徐箐心中暗罵,但是現在轉身回屋擺譜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挺直腰背,臉上堆笑,擺出“慈母範”。
同時,車門被打開,副駕駛走下來一名男子,眉目清俊身材高挑,冷著臉的樣子也看上去別有氣質……徐箐還在猜測他的身份,就見他已經轉身拉開了後麵的車門,手放在車頂同高的位置等著裏麵的人下車。
片刻,一個高挑的身影跨出車來,一身洋紅,國畫裏牡丹花的用色,她轉身,微微仰頭,露出樣貌,目光越過眾人,高高的落在主樓屋頂的石雕上,鍍金的薔薇花還有六芒星,那是莊家的家族圖案,更代表在某種領域,這個家族不可侵犯的地位。
莊希賢微不可見的笑了笑。
她相信範家不是不敢動這個標誌,大概隻是覺得好看,所以留著。
沒常識的人真可怕。
而門口的人,已經被鎮住了,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麵,或是沒有見過美女,更美的現在帝港城也不是沒有。
但是那氣質,那一身的張揚妖嬈,她頭上甚至帶著得體的帽子,在她仰頭間,帽子裝飾網麵上的數顆雪青色寶石妖異的閃著,似有還無,讓人不敢直視。
金光閃閃,殺氣騰騰。
徐箐忍下心中的翻天駭浪,一臉“驚喜”的看著莊希賢,“希賢回來了,是希賢嗎?”
莊希賢掃了她一眼,在她看來,徐箐就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以為她還會和她廢話嗎?
“天養,叫人下車,把這屋裏的東西全都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