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第一本書還未出版的時候,我常常在寫稿的閑暇之餘,做這樣的設想:我坐在炕上,麵前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整整齊齊的兩撂新書——那是我剛剛出版正飄著書香的新書呀!屋子裏擠滿了我的讀者,他們每人手拿一本新書,正排隊等我為他們簽名呢,而此時的我更是簽完了這本簽那本,忙得不亦樂乎但卻樂此不疲,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美好的設想在我為出書而奮爭的日子裏,為我增添了多少力量,讓我的寂寞也變成了一種幸福。我癡癡地盼望著這一天,不停腳步,隻為早一天讓這一幕成為現實。可令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書即將出版發行之時,我卻再一次病倒了,手上的肌肉進一步萎縮,導致我再也無法握筆,這一就要成為現實的設想,竟就這樣成了我今生永遠不可實現的夢!
二哥雙手捧著我的書,將它送到我的麵前。當我看到那專門為簽名而準備的扉頁,再吃力地動動那僵直、無力的手時,這心裏真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的卻又欲哭無淚——這一天,我曾經是多麼的盼望啊,無數次的舉目張望,無數次的凝神遐想,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給我帶來的又是什麼呢?
在2002年,我剛剛逃脫死亡魔爪,接受一位雜誌社記者采訪時,那記者曾問我:“你曾在你的文章裏說,你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手無法握筆,無法實現你的作家夢。手的無法握筆對於你來說,可能是早晚的事,那麼我想問你,如果你的手真的無法握筆了,你該怎麼辦?”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回答的:“如果書真的出版了,那麼手無力了也就無所謂了。”
其實在我當初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怎麼也沒想到,這現實來得這樣快,這樣讓我沒有一點點準備,一轉眼間,便成了現實,快得讓我驚愕。
靜靜地躺在那裏,我望著天棚,心裏是空蕩蕩的。這生命中,上蒼所賦予我的自由在一點點地消逝,我被病魔牢牢禁錮,隻有一顆心在跳動。透過窗子,那湛藍的天被玻璃窗分割成了幾個小塊,我在極力向遠方望去,在極力尋找,尋找那一隻飛翔的燕子——也許我是在尋找一種力量——一種使我重燃希望、奮鬥之火的力量。
我的第一本書真的出版了,四年來的不懈努力,終於換來了今天的成功,這多少可以使我受傷的心得到一點撫慰,可知我的心裏是何等的激動啊!望著眼前這一個個還散發著墨香的鉛字,仿佛它們早已被奇跡般地賦予了生命,在我眼裏變得如此多姿多彩,是啊,這才是我一生眼中最美最亮的一道風景!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由此我擁有了那麼多關心、熱愛我的讀者和朋友,在此我衷心地感謝那些曾經給予我很多幫助的朋友,是你們攙扶著我一路風雨走來,圓了我人生的夢;感謝那些喜愛我的讀者,是你們用熱情和愛心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意義和真情的溫暖,我要由衷地說一句:活著真好,生命如此美麗!
在我的第二本書即將截稿之時,我依然渴望能與更多的朋友結識、交流。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活著的理由,生命的珍貴就在於無法輪回,願我的書能從此架起我們之間友誼的橋梁,共享生活的陽光。如果那些和我同樣曾身處逆境中的朋友們能從這本書中得到一點啟發和受益的話,我就足以感到欣慰了。
我從在炕上用粉筆寫字,到因活動受限隻能在本子上寫字;從無法握筆用鼠標打字,再到後來隻能用錄音方式寫書,又從貧困的家鄉來到這充滿競爭的北京,整個的這一個過程走過來,我從中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5.換一種方式飛行
麵對艱難的生活,總需要一個支點讓它助你奮發向前。它可能是一個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它也可能是一段讓你苦不堪言的遭遇。時常,在心中想起這樣一件事情:那是2004年初,我與爸爸、二哥來到北京,去中央電視台領取“中國青年勵誌人物獎”,到京後住在一個公寓裏。那公寓是一個讀者幫忙聯係的,公寓方麵同意我們住半個月,結果我們才住了三四天就被“請”走了,沒有任何理由。其間,他們還怕我們不走,還動用我的故交來勸導我!我堂堂大丈夫誌在九天,小小公寓豈能就讓我耍賴不走?本不用勸,隻是他們出爾反爾,失信於我,這件事令我感到相當氣憤。在離開北京時,我便暗下決心:我會回來的!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在憤慨中產生的信念,我才會抓住同年10月那個去北京的機會,縱然是外麵白雪皚皚,寒風四起,我仍堅定上京的決心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