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迫婚(1 / 2)

“琬兒,你可回來了,”才進府門,二夫人莊氏已經從庭院內迎了出來,顯是已等了多時了,“你爹爹和大娘已經問了你好幾回了,我隻說你去龍華寺上香還願了。”

衛琬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讓娘親為琬兒擔心了,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莊氏向正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執起她的手拍了拍,叮囑道:“先去正堂見了爹爹罷,今日他心情不甚好,你且多順著他些,免得自己吃虧。”

衛琬見她麵上憂色甚重,便笑著撫慰她道:“爹爹想是在朝中受了些閑氣,琬兒省得,無論夫人說什麼總是一個裝聾作啞罷了,娘親不必憂心。”

莊氏見她笑容粲然,憔悴的臉上便也露出些許笑意,長歎道:“你自小便是極聰明的,倒是我白囑咐了你罷了。”

聽得她如此說,衛琬笑意漸淡,正色道:“娘親如此也是為了我好,琬兒豈能如此不識好歹?”

莊氏知她又多心了,深悔自己不會說話,然而此時再說什麼去掩飾也是無用,便道:“快去見爹爹吧。”衛琬應了一聲,便快步向正堂走去。

莊氏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不禁長歎一聲。算來她才是最早侍奉衛覃的女子,隻不過雖是相府的二夫人,在府中卻沒有什麼地位,連這個女兒也並非己出。

衛琬的生母是左相衛覃弱冠時所娶的結發妻子,隻是紅顏薄命,在衛琬五歲後就病逝了。衛覃後來又迎娶了樂陽郡主為妻,便將衛琬交予了自己撫養,總歸還是自己命薄,不僅沒福分生個一兒半女,連撫養的孩子與自己都不甚親近,母女兩人之間總像隔了什麼似的。尤其是近幾年,衛琬越發的大了,更是與自己疏遠了。

那廂,衛琬靜靜走到正堂,襝衽為禮道:“琬兒見過爹爹、大娘。”

樂陽郡主是當今太後的表侄女,自幼便養在宮中,性子自然是飛揚跋扈的。雖然如今已為人母,兒女承歡膝下,但性子與從前並無什麼分別。此刻見衛琬走進來,冷冷哼了一聲,道:“咱們家的大小姐還舍得回家來,知道的說是去上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與人私會呢!”

衛琬本是打定主意要忍的,然而樂陽郡主這話卻恰恰說中她的心病,白日裏受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忍不住回嘴道:“夫人這樣說便是不對了,如今衛琬並未做什麼有辱家聲的事,夫人如此說損傷的也是衛家的麵子,您自己臉上也未見得有甚麼光彩!”

“你個伶牙俐齒的小賤蹄子,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樂陽郡主頓時發怒,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小幾上,眼看便要起身發作。

“好了!”一直未曾開口的衛覃終於發話,樂陽郡主雖性子跋扈,但自年少結縭時起便對夫君言聽計從,是以並未反駁。

衛覃淡淡掃了女兒一眼,道:“你娘是怎麼教你的,越發沒有規矩了,竟然敢跟長輩頂起嘴來!”

衛琬咬緊了嘴唇,倔強的抬眼望著父親,神情異常冷漠。衛覃微微蹙眉,這個女兒雖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但父女感情卻遠遠不及與樂陽郡主所生的衛瑤親近。“為父今日找你來,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去年你便已及荊,殷家下個月便托人來為他家的二公子提親,你且安心在家中呆著預備嫁人便是了,不要老是惦記著往外跑,影響了衛家家聲!”

他盡量用的是慈愛的語氣,雖略有生硬,卻也比平常對她的態度溫和了許多。然而這番話聽在衛琬耳中卻似晴天霹靂般,她身子微微一晃,貝齒染上了唇邊滲出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