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初起時,十萬大軍已集結於帝都,以靖王蕭承鈞為主帥,淳於寒川為統領,浩浩蕩蕩地向邊關進發。
閼於國素來是錦朝的心腹大患,先帝在位時,因國力空虛,所以不得不對其虛與委蛇,並派送質子,以求得邊境安寧。然而近幾年來,錦朝兵力已經足以與閼於鐵騎抗衡,閼於選擇在這樣的時候進攻,顯然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然而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這場戰爭隻不過是亂世的序幕而已。命運已經寫就,剩下的隻有無力反抗的悲哀。
十月十九日,邊關捷報傳來。在這場曆時不到兩個月的戰爭中,閼於節節敗退,大軍險些攻打到王都。高高在上的天子滿意地放下奏折,朗聲道:“天佑錦朝,我軍將士已將敵軍擊退,孤心甚慰!”
待到傍晚,宮中便有宮監前來相府宣旨,說是皇帝為了慶賀大戰得勝,特在攬星台宴請百官。衛覃不敢怠慢,立刻著了朝服跟隨來人前去。然而,這一去便是不歸,直到翌日清晨,衛覃也不曾回府。
樂陽郡主等得心焦,一大早便入宮求見太後,想要打聽消息,然而連宮門都不曾進去過。整座皇宮被守得水泄不通,所有侍衛都被下了禁言的命令,什麼也問不出來。
整個相府的人都聚集在正廳中,看著樂陽郡主不耐煩地走來走去,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出聲,唯恐犯了這位主子的忌諱。
衛琬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沉悶的場景。還未等她開口,樂陽郡主已疾言厲色道:“便是這樣的好女兒,爹爹生死未卜,她倒還有心思梳妝!”
衛琬眼睫微抬,看到樂陽郡主確是鬢發散亂,想來心中也確是亂了,便沒有回嘴,隻是輕輕福身道:“夫人。”
若是在平時,見她這般低眉順眼,樂陽郡主多半也不會再刁難下去。然而今時非同往日,宮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衛覃一夜未歸,整個皇城的氣氛又是如此凝重,樂陽郡主已經方寸大亂,隻想找個人發泄怒氣。
“來人,取家法來,今天本夫人要好好教訓這個目無尊長的丫頭!”樂陽郡主怒喝道。
“夫人!”莊氏見樂陽郡主發怒,忙上前陪笑道:“夫人息怒,琬兒她還是小孩子心性,有衝撞了夫人的地方妾身給您賠罪,還望……”
她的話還未說完,臉上已挨了一掌,動手的卻不是樂陽郡主,而是衛瑤。“我娘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衛琬本就與樂陽郡主有五分相似的臉上,連刻薄的神態都如出一轍。
莊氏顫抖著抬手,“二小姐……”雖然她隻是衛覃的妾室,但不管怎麼說也是衛瑤的長輩,怎能當眾被小輩羞辱?然而樂陽郡主見此情景,隻是冷冷一笑,顯見得是縱容自己女兒的行為。
“夫人,好歹……我也是老爺的人,是二小姐的長輩,她……”莊氏氣得渾身打顫,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衛瑤看了一眼母親,趾高氣揚地踏前一步,“你算哪門子的長輩,不過是爹爹年輕時的通房丫頭,若是當年爹爹娶了娘親,哪裏會容你也得個二夫人的名頭!”她唇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湊近了莊氏,“娘親大人有大量,平日裏不與你計較,你還真當自己是夫人了,真是不知好歹癡心妄想!”
她說的得意,再度揚手想要打下去,然而右手一緊,已經被人狠狠抓住。她臉上笑容還未收斂,一聲脆響,臉頰上已是火熱一片。
“你!”嬌縱慣了了衛瑤哪裏受過這般委屈,她瞪著近在咫尺的衛琬,眼中恨不能噴出火來。正想打還回去,然而衛琬卻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臂,她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放手!”衛瑤尖叫道,“賤人,快放開我!”
衛琬臉色更沉三分,又揚起了手。樂陽郡主見女兒要挨打,立刻衝上去從背後狠狠推開了衛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