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鳳宮後麵有一幢三層樓閣,本來是存放宮中擺放不下的物件用的,衛琬卻命人一大早將三層打掃出來,擺放上了簡單的家具。
香爐中焚的檀香才剛散發出氣味,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不同於宮女太監輕柔的步聲,來人步履沉穩,在樓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衛琬兀自撥弄著琴弦,隻不過未成曲調,“父親大人,您來的還真是早啊。”她輕輕說。
衛覃躬身行禮,口稱:“微臣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一雙如鷹隼般的眼卻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衛琬眼皮微撩,“父親大人無需如此,本宮已經將下人都打發了出去,此地除了你我父女外別無他人,”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況且,就算是有旁人聽了去,父親也有辦法讓他們閉嘴,不是嗎?”
衛覃終究是老奸巨猾,聽得衛琬這樣嘲諷於他竟毫不動怒,而是滿堆了慈愛的笑容,“琬兒,為父知道你在深宮中舉步維艱,所以才費盡心思為你鋪平道路,你反倒要為此埋怨為父不成?”
衛琬站起身來,在衛覃麵前斂衽為禮,“女兒還要多謝父親昨日出手相救。”
昨日那名撿起紙包給她的侍衛,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將手心藏著的小小玉牌給她看過,赫然是衛覃的密章。有了如此的保障,她才能毫不猶豫地將紙包裏的粉末服下,那一刻並不是沒有疑慮的,隻不過她賭衛覃花了這樣大的心思送她入宮,必然不會現在就棄子!
果然,粉末入喉,身子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她賭贏了。衛覃的臥底早已在撿起紙包的瞬間,以迅捷的手法調換了毒藥!高氏手中最有力的鐵證,就被她決絕的舉動毀掉了。
衛覃作勢扶起她:“你我父女,何必如此客氣,”他盯著衛琬的眼睛,加重了語氣,“隻要琬兒今後行事與為父多商量些,也省了這些麻煩,你說是不是?”
衛琬勾起唇角,笑得婉轉,唇間吐出的語聲卻清晰而冰冷,“倘若我說不呢?”
衛覃的臉色一下子轉陰,索性不再去偽裝表麵上的父慈女孝,森然道:“琬兒,昨夜那樁事,你也能看出高家想要置你我父女於死地,倘若你一意孤行,到時候不要埋怨爹爹不救你!”
衛琬的身子微微前傾,“倘若高家並沒有殺我的打算,而是想要借此引出左相大人在宮中隱藏的勢力,然後逐個剪除呢?”
衛覃的臉色微微變了,嘴上卻道:“那他們也太小看我衛覃了!”
衛琬凝視了他片刻,然後重新站直了身子,正色道:“以父親在宮中的耳目,想必知道我最近都在做什麼事,不若幫女兒一把,如何?”
衛覃眯眼打量這她,“你也開始相信荒誕無稽的傳言了?”
衛琬淡淡一笑,眼眸明亮,“傳言固然不足以取信,但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寶珠“玥”卻是存在的,我隻不過是想據為己有罷了,畢竟,那是皇後的象征,不是嗎?”
明橋芸千方百計混入宮廷,就是為了得到那顆寶珠。傳說那枚珠子上上古時代就有的,傳說中種種神奇之處已經無可考證,但是它卻曾鑲嵌在蘇氏王朝的寶璽上,據說也是打開寶庫的鑰匙。
錦朝的開國皇帝在建立了新的朝堂後,得到了這枚寶珠,對於它是寶庫鑰匙的說法卻付之一哂。但是作為珠寶來說,它確實是罕見的,據說在日光的照耀下,它會投影出一隻七彩鳳凰。所以帝王將它送給了皇後,成為錦朝時代流傳的皇後象征,被鑲嵌在鳳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