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蘇恪之死(1 / 2)

衛琬一夜輾轉未眠,心裏總是有事綴著似的,不得安穩,直到天色欲亮時才朦朧睡去。這一覺睡得極累,醒來時已是滿身大汗,窗外天光已明。

木然坐在鏡前,將一頭長發隨意挽作墮馬髻,順手拿起妝台上的楠木發簪插上,看著鏡中女子蒼白的容色,衛琬不由得苦笑。這一番折騰讓她身心俱疲,不知要到何處找來重回皇宮的勇氣。

倘若……倘若能和蘇恪一起回月曜山莊,也不失為一個暫時逃避的辦法。

一念及此,衛琬便立即出門去找蘇恪。記得昨夜他應該是宿在蕭承鈞房內的,於是她便拉住房內伺候的小婢阿彩,命她帶自己到靖王的房間去。

然而房門雖然大開著,房間內卻是空無一人,衛琬正自疑惑間,卻見蕭承鈞從外麵走來。不知為何,他的臉色有些灰白,腳步亦微有虛浮。

衛琬下意識地上前扶住了他,關切問道:“子驀,你怎麼了?”

蕭承鈞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她,嘴唇微微顫動。他忽然一把推開了衛琬,連連後退幾步,勉力支持著說:“皇後為何會在這裏?這裏是微臣的房間,被別人知道了不太好,娘娘還是請回罷。”

衛琬隻覺一腔柔情被冰水澆了個透,哽咽了一下才說道:“本宮來找蘇先生,並不是來找王爺。”

蕭承鈞將視線投向一旁,似乎是在躲避她的目光,“蘇先生昨夜已經離開了。”

衛琬大驚失色,連聲問道:“他已經走了!不可能,他明明答應我過幾日再走的!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蕭承鈞眉峰緊皺,決然道:“沒有,他什麼都沒說。”說罷,他站到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衛琬縱然心懸蘇恪,但見他態度如此冷漠,以她的傲性是寧肯去問別人也不會再來問他的,於是便提起裙裾走出了房間。經過蕭承鈞身旁,鼻端似乎嗅到了一些特別的氣味,像是鐵鏽一般。衛琬微微皺眉,見他仍是躲避著她的目光,也隻好就這樣離去。

在府中一連問了許多人,不是說沒有見到蘇先生,就是說他已經走了。甚至連城主也說他昨夜就離開了,是靖王送他出城的。

衛琬無奈之下正想回房,卻見蕭承鈞神色匆匆地出府去了,手中還提著一個看起來頗沉的包袱。她下意識地掉轉了方向向另一邊走去,免得與他撞見也是尷尬無言。既然他想逃避,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

隻是,蘇恪為何就這樣不告而別?他明明答應了要多陪她幾日,為何要趁夜不告而別……還是因為已經挑明了不是兄妹,她又答應了替他尋找妹妹,所以沒有再敷衍她的必要了?

衛琬苦笑一聲,自己難道真的像個災星嗎,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連從前疼寵她的蘇恪,如今也要放棄她了……原來,自己終究是孤身一人。

她這樣心灰意冷地坐了半晌,連午飯也沒有胃口吃,直到夕陽落山,她才起身躺到榻上閉目養神。

渾渾噩噩中不知過了多久,衛琬猛然睜開雙眼,警覺地看向床邊站著的人。

來人一襲不起眼的深灰衣裙,清秀臉容上一雙幽潭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衛琬,竟是淳於暖河。衛琬急忙坐起身來,手指下意識地探入枕底,握住暗藏的匕首,爾後才冷冷發問:“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