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的過程並不順利,蕭杞風和淳於寒川不知怎的,幾乎是水火不容,處處針鋒相對。最後淳於寒川負氣之下竟一怒離開皇宮,徑自回北疆去了。
蕭允尚顧念淳於家的忠心耿耿,雖不忍責罰,但還是降了淳於寒川的職,連同罰了淳於剛一年的俸祿。這麼一來,高延慶自是樂見其成,畢竟衛家和淳於家勢同水火,對於高家來說,便可以坐山觀虎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扳倒衛家。
正在所有人都以為衛家這次難逃大難時,一道據說是太皇太後遺留下來的懿旨,卻瞬間扭轉了整個局勢。
極天殿中,雲集在此的朝中重臣目瞪口呆地聽著蕭杞風宣讀懿旨,麵色幾度變幻。懿旨上字字句句,竟是說高延慶有謀反之意,高氏唯恐大權旁落,所以留下了這道密旨交予皇後,以防萬一。
待懿旨宣讀完畢,蕭允尚從龍椅上前傾了身子,直直瞪著高延慶,沉聲道:“首輔大人,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高延慶臉色陰沉,不屑道:“為了替衛家脫罪能想出來這樣的法子,蕭杞風,你可還真是用心良苦。”
蕭杞風淡淡一笑:“首輔大人此言差矣,當日皇後回宮,太皇太後曾留她在懿安宮閑話,這卷懿旨,便是太皇太後親手交予皇後的。”
“胡說!”剛剛被帶上來的薑嬤嬤反駁道:“當日皇後出言頂撞了太皇太後,不尊禮法就自作主張離開,老奴曾在路上遇到她,並未見她拿了什麼懿旨,這定然是偽造的!”
蕭允尚麵上難掩震驚,“嬤嬤,當日朕也在懿安宮,確實是皇祖母留皇後說話,而且……”他的眸光陰沉了幾分,“當日皇祖母讓嬤嬤你送朕回宮,大殿中便隻有皇後和皇祖母兩人,皇祖母嚴令宮人藏匿偷聽,為何你和首輔都如此篤定,皇後是與皇祖母起了爭執呢?”
薑嬤嬤未曾想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皇帝也有如此犀利的一麵,頓時楞了一下,支支吾吾道:“皇後與太皇太後向來不睦……”
蕭杞風不容得她狡辯,厲聲喝道:“說,究竟是你親眼看到太皇太後與皇後爭執,還是你蓄意誣陷皇後娘娘!”
高延慶踏前一步道:“此事並非要緊,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這份懿旨的真偽,皇上和桓王為何如此相信這份來曆不明的懿旨?太皇太後懿旨上要加蓋印章,但自從太皇太後病後,這幾個月來印章一直保管在女官手中,不曾動用過一次!”
他這話說的倒是義正言辭,高氏病後,朝中重臣也都去探望過,高氏病的連筆怕是都握不住,怎麼可能書寫密旨?況且印章保管在懿安宮正殿,太皇太後卻臥病在寢殿數月,如果不傳喚女官取來印章,她是不可能拖著病體自己去拿的。
所以,這份懿旨的真偽,確實很值得讓人懷疑。
“不錯,這份懿旨上並未加蓋太皇太後的印章,”蕭杞風平靜道,見高延慶的臉色明顯放鬆下來,話鋒陡然一轉,“但是,卻加蓋了虎符!”
此言一出,四麵皆驚。虎符向來是天子最有力的保障,憑借虎符名義上可以調動天下兵馬,而握在皇帝手中的虎符,卻是保障京畿駐防的關鍵。憑借虎符,不隻是大內侍衛和禦林軍,駐紮在帝都城郊的三萬兵馬都要聽從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