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承鈞心內焦急,但見手下眾人連著趕了這許多天的路程,皆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隻好下令在原地紮營休憩了。
雖然明知占地這樣寬廣的沼澤地極難通行,蕭承鈞還是不甘心,在腰上係了繩子,想要冒險一試。這片沼澤地雖然大,但其間還是有些樹木的,倘若能憑借這些作為落腳點渡到對岸,便能拉起索道,讓大隊人馬通過。
並非不能一試,隻不過手下這批將士雖然個個是以一當百的精銳,但也是長於步戰,輕身功夫並不見得高明。放眼軍中,也隻有自己能勉力一試。
他手下的鄒嚴焦急阻攔道:“王爺萬金之軀,怎能輕易涉險?此時天色已晚,就算是要探路,也讓小的先行為王爺開道才是!”
蕭承鈞沉聲道:“本王知你忠心,可這輕身功夫非你所擅,退下!”
鄒嚴跟隨他征戰多年,知道自己主子的個性是說一不二,於是隻能退在一旁,將蕭承鈞腰上綁著的麻繩緊緊係在一旁最為粗壯的一棵大樹上。眼看夕陽便要西沉,鄒嚴不由得放慢了動作,心裏還存著蕭承鈞能改變主意的希冀。
然而一隻手卻攔住了他的舉動,鄒嚴訝異抬眸望去,隻見一個白衣少年含笑而立,正是那莫君玉。自從下午發生了小小的爭論後,試劍齋眾人便與他們有了隔閡,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是冷眼旁觀,然而這莫君玉竟主動打破了這一隔膜。
攔下了鄒嚴後,他走到蕭承鈞身前拱手一揖,“王爺,在下的輕身功夫雖算不得好,但在試劍齋中也算是小有所成的,”他抬起清澈的眼眸,忽然斂衣單膝跪地,揚聲道:“君玉不才,甘為王爺的馬前卒,為王爺探路!”
蕭承鈞凝視了他片刻,眉間輕微攏起。不過是眨眼的工夫,他忽然展顏輕笑,“如此,便有勞莫少俠了。”他解開腰間的粗繩,交到莫君玉手中。
“師兄,這……這也太冒險了!”眼看師兄竟接下了這樣的任務,蔣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出言阻攔。
歐陽旭卻閑閑道:“小七你難道忘了嗎,齋主派我們來就是全力協助殿下的,如今王爺肯讓君玉來探路,是對我們的看重,你莫要在這裏不識好歹!”
蔣正素來不是個口齒伶俐的,被歐陽旭這般搶白了一通,臉漲得通紅。趁他尚未開口反駁,歐陽旭已經將麻繩的另一頭緊緊係在樹幹上,然後將繩子在雙臂上纏繞了數圈,紮了個馬步。
見莫君玉已然將繩子係在腰間,蔣正無奈,隻能跟著幾個師兄弟一道照歐陽旭的樣子做了,力求能靠繩子保證莫君玉的安全。
此時夕陽已沉下一半,唯有桔色的餘暉映照著沼澤中糾纏的樹幹,隨著光線一分一分消失,整片沼澤上空已經積聚起了淡淡的霧氣,且越來越濃。
莫君玉靜靜調息了片刻,真氣貫通雙腿經脈,向後空翻了一個筋鬥,然後踏著身後大樹的樹幹疾步躍上。這棵樹雖然粗壯,但並不高大,不過是一呼一吸的時間,莫君玉已然攀到了樹頂,他看準沼澤中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奮力躍出……
見他穩穩落在那矮樹的枝椏上,蕭承鈞眼底浮出了淡淡的讚賞。試劍齋身為正派武林之首,果然是有幾分真功夫的,莫君玉的輕功路數,便是出自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梯雲縱。雖然蕭承鈞自認未必會輸給他,但莫君玉畢竟要比他年少近十歲,十年後功力大成後,當比自己如今的輕功要好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