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剛過不久,天氣還未轉暖,一件震驚朝堂的大事就發生了。皇帝蕭允尚於前夜留宿於鳳池宮中,翌日清晨竟臥病不起,龍體堪憂!
翌日的早朝上,趙玉陰沉地宣布完這個消息後,便對著衛覃和淳於剛道:“眼下後宮已亂作一團,皇後娘娘特命奴才來請兩位大人主持公道。”
淳於剛饒是久經沙場多年,聞言也微微變了臉色,急匆匆跟在趙玉身後去了。衛覃落後半步,麵上雖也是一副慌張樣子,眼底卻有幽幽亮光一閃而過。
鳳池宮的寢殿中,衛琬一臉淚容坐於鳳座之上,底下齊刷刷跪著一列太醫,每人都是一副張皇失措的樣子。見左右丞相來到,衛琬早早起身相迎,泣不成聲道:“皇上不知何故竟然昏厥,本宮如今百口莫辯,隻能請兩位相爺做主查明此事,還本宮清白!”
淳於剛仍記得一年前她在朝堂上舌戰群臣的張揚,如今見她半分妝飾也無,一副淒楚模樣,隻能拱手道:“娘娘放心,此事非同小可,豈能聽憑小人猜測論斷?”
衛覃卻假意道:“淳於大人,衛某與皇後乃父女,此事既與皇後有關,衛某不便插手,以免遭人話柄,還是請淳於兄多擔待些,衛某即刻回府閉門不出,一切就指望淳於兄了!”
淳於剛雖向來與他都有嫌隙,但這些年來在朝堂上曆練,於耿直之餘也頗學得了幾分圓滑,忙阻攔道:“衛兄說哪裏話,此事牽涉聖上龍體,豈能由我一人論斷,衛兄與皇後皆是光明磊落之人,定不會藏私,萬望衛兄與我一同徹查此事,否則朝堂一朝動蕩,豈是憑我一人之力就能鎮壓得住的?”
衛覃猶豫良久,才為難道:“話雖如此說,但人言可畏,不若這樣吧,淳於兄請安國公和信陽侯兩位來一同徹查此事,最好再叫上鴻臚寺、宗正寺和大理寺三位寺卿大人來,衛某就在一邊打個下手,淳於兄意下如何?”
這次反輪到淳於剛猶疑了,衛覃方才說的這幾個人,除了安國公宋易是個老好人之外,其餘幾個都是與衛覃不對付的,尤其是信陽侯,對衛氏可謂是深惡痛絕。如今衛覃竟提議如此,顯然是將自己和女兒的身家性命盡數付與敵手,委實是教人生疑。
衛覃卻似完全不曾想到這點一般,隻是誠懇地看著他,讓淳於剛也覺得再去猜疑他有些過意不去,立即答應了此事。
衛覃這才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道:“多謝淳於兄成全,衛某一族全仗淳於兄了!”
衛琬把這些全數看在眼裏,不由得心內冷笑,衛覃這一手可謂將責任推卸地一幹二淨,且以淳於剛的耿直,雖不至於曲意回護,但必不至於落井下石。
安國公和信陽侯來了之後,首先便是詢問太醫皇上的病情。但宮裏的這些太醫多是庸碌之輩,就算有個別能窺破實情的,也不敢說出來怕惹禍上身。因而太醫的口供出奇的一致,皆說病因不明,但又無法將皇上從昏睡中喚醒。
如今的蕭允尚隻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床上,宛若活死人一般,哪怕用銀針渡穴也無法醒來。夏柏沉吟良久,撫須道:“諸位太醫,皇上會否是中了毒物一類的才會致使昏睡不醒呢?”
幾位太醫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太醫令開了口:“啟稟侯爺,皇上的脈象雖有衰弱之態,但眼下還是無礙的,若昏厥是因毒物引起,請恕微臣見識淺陋,此種毒物必定世間罕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