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依然在與結界抗衡。在唐毓身邊的時候他看似無所作為的紈絝子弟,實際上卻遠非如此。他的感覺也很敏銳,結界的力量在一點點衰弱,這麼大的改變是個人也感覺的出來。
高哲能夠活動的地方也隨著結界的衰退而擴大了不少。方才一個信號召走了所有看守他的精靈,高哲心下詫異也沒空多想,如今他孤身一人在此,折騰得上了天也沒人管得到。
但還是有人來管的,雖然高哲後來覺得當時來的那個人其實帶來的並不是福而是禍,但第一眼看到唐毓的時候他無疑還是很開心的。那一刻高哲在想,老天總算開眼了。
唐毓的臉色很不好,高哲眼尖,見她來的路上一路淋漓的血跡,嚇了一跳:“你…。你受傷了?”心裏卻是難以置信,要多厲害的生物,才傷得到這個戰神一樣的女人?
唐毓無力說話,用一直放在背後捂傷口的手緩緩畫了個符咒,結界倏然破碎,化成流星雨般的華光消散在夜空中。高哲反應過來,一個箭步竄出,用力扶住唐毓的雙肩。唐毓反應慢了半拍,想躲卻也力不從心,反順著來勢被高哲扭過身去,任他查看背部那個恐怖的傷口。
那是一個極深的傷口,深可見骨,周圍隱隱發出黑色,不停地流出血來。高哲愕然道:“怎會有這麼多血?”
“因為灼血針若是被人為壓製,隻要再次見血便止不住了。”修爾斯微笑著自重重樹影後走出,優雅地笑道:“這就是那些人給你留下的回憶嗎?唐毓?”
唐毓強自撐起身子,冷冷地看著他,雙手微動,各擎出一把匕首。
修爾斯的身後忽然多了很多精靈,看舉動應該都算是靈力高超的,緩緩向唐高二人逼了過來。唐毓皺眉,暗暗塞給高哲一把銀針,低聲道:“紮到我傷口裏。”
高哲不知所措,但也知道如今這形勢隻能靠唐毓,於是便依著唐毓的吩咐將針悉數捅進唐毓的傷口中。那傷口一接觸針,刹那間鮮血狂湧,染了高哲一手。幾乎在同時,唐毓用匕首狠狠地剖出一片已經枯槁的血肉,扔在地上,另一隻手撕下獵裝長長下擺的一條,緊緊堵了上去。
血霎時浸透了布條,卻也停了下來,恢複了正常人出血的速度,不複方才之洶湧恐怖。
修爾斯嘖嘖稱讚:“你還真是下得去手,這幾年你一直是這麼挺過來的?我記得你們人類有一句成語叫做飲鳩止渴,唐毓,你知道這四個字怎麼寫麼?”
唐毓冷冷地笑著,高哲納悶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忽聽唐毓道:“修爾斯,看來你很了解我們人類的文化,那不自量力這四個字你知道如何寫嗎?”
“我們人類?你說得還挺順口的。”修爾斯挑眉,笑:“唐毓,別嘴硬了,你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我倒是很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好好和這小子解釋一下,究竟是誰們人類?”
高哲聽出話裏有話,愣了一下,仍未發一言。
修爾斯卻似失去了耐心,低聲道:“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行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