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櫃、瑒兒師父,你們來了啊。”謝瑧側開身子,作為一家之主的謝文良趕緊站起來迎接。
謝瑒欣喜的跑過去,在扶風身前站定:“師父!”
扶風嚴肅的點點頭,問道:“這幾日可有堅持練功?”
“有!”謝瑒忙不迭的點頭。
謝瑤笑著也過來打招呼:“沈伯伯,我還以為你明天才過來呢。”
沈掌櫃捋著自己下巴上的那一小撮胡子,用鼻子使勁兒嗅了嗅,笑嗬嗬的說:“老頭子在家裏就聞到了你這丫頭做的好吃的,循著味兒就找過來啦!”
彼此打了招呼,沈掌櫃便讓他們把門口讓開,吩咐隨行的小廝將馬車上的禮物拿下來。
“這裏頭,是老頭子我和風小子給你們準備的節禮。”
跟車的小廝一件一件,來回搬了好幾次,都沒搬完,謝瑧和謝玧忙上前幫忙。門口圍觀的人群始終沒有散去,看著成堆的禮物,眼睛都直了。
“沈掌櫃,您來就是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太客氣了……”謝文良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結結巴巴的說道。
沈掌櫃一拍他的肩膀:“謝老弟,你啊,就是太多心了。第一次登門拜訪,老頭子我和風小子就要來你家過節,這點禮數總是要有的吧?”
說罷,看著外麵的人,沈掌櫃腦子一轉,大聲說道:“再說了,這東西,又不全是給你的。我來都來了,總要去看看伯父伯母啊,你說是吧?”
謝瑤蹙眉,她並不像讓老宅知道沈掌櫃與她家交好的事情。本來就如同扯不掉狗皮膏藥一般粘著不放了,如今看到有利可圖,還不更加急切的上來狠狠咬一口。
似乎看穿了謝瑤的擔憂,沈掌櫃悄悄和她眨了眨眼睛,讓她放心。基於對沈掌櫃能力的信任,謝瑤暫時按捺住了心裏的不安,靜待事態的發展。
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麵的鄉親們也都在竊竊私語。
“哎,你們知道嗎,那個年長的老頭兒,可是鎮上聚湘樓的掌櫃!”有人八卦的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倒出來。
聚湘樓在村裏的人們看來,那就是達官貴人在的地方。當年謝老三被弄去做賬房,羨煞了好些人呢。
於是有人酸不溜丟的說:“哼,那又如何,不過是個低賤的商戶!”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嘲笑聲:“喂,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要是讓你開那麼一間大酒樓,天天摟著銀子睡覺,看你是願意在地裏吃土還是做個低賤的商戶!”
“呸!”那人不屑道:“老子才不會那麼墮落!”
說到這兒,又有知情人士爆料:“一看你們就沒見識吧?也不想想,沒有點背景和後、台,能在鎮上一枝獨秀這麼多年都沒人敢去搗亂?我可聽說了,聚湘樓的掌櫃後、台強硬著呢!連縣太爺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禮讓有加!”
“真的啊?”大家聽了這話,更奇怪了:“這麼厲害的任務,謝老二是咋認識的?”
“謝老三不是在那兒做工嘛!”不知是誰脫口而出。
可是卻沒人相信這個理由:“謝老三在那兒做工都多少年了,怎麼沒見人掌櫃的對他這麼親近,還給他送禮?”
“說的也是。”人們都若有所思:“也不知這老實巴交的謝老二是走了什麼大運了。有聚湘樓的掌櫃幫襯著,發財還不是遲早的事兒!”
把東西放好以後,沈掌櫃就讓小廝趕著馬車回去了,而謝瑧也是好不容易才把門口的人給勸走。關起門來,看著飯桌上沒吃完的飯,沈掌櫃對扶風說:“雖說吃過飯才來的,可這味道一聞,我就知道是小丫頭做的。來來來,先坐下來把飯吃完。”
“是是是,先吃飯。”孟氏又找出兩個板凳來,讓沈掌櫃和扶風坐。
謝瑒早就跑去了廚房,這時候取出兩隻碗來,一隻放在沈掌櫃麵前,卻親自把另一隻碗盛滿了糯米排骨飯,端給扶風,狗腿的說:“師父,你快嚐嚐!我三姐做的,可好吃啦!”
扶風一臉正色的接過碗來,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坐下吃飯!”
謝瑒立刻坐回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的開始吃飯。
吃著滿口生津的糯米排骨飯,扶風心裏那個得意啊,就別提了!自從收了謝瑒這個徒弟,他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就比原來提高了一大截。看看,他都吃上謝姑娘親手做的飯啦!還是世子爺未來小舅子親手給盛的!這待遇,嘖嘖,也是沒誰了。
沈掌櫃護著胡子瞪謝瑒:“小屁孩子,懂不懂尊老愛幼?”
謝瑒眨巴眨巴眼睛,把嘴裏的飯咽下去,用一種特別真誠的語氣和眼神說:“可我覺得,您正當壯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