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雙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抬眼一看已經是快晌午的時分了,本來就是想著給皇後問個安,陪著吃口茶聊幾句閑天就去囡公主那呆著,雖然皇後挺慈善,但是穆雙每次想到她的身份,還是不由自主的別扭,還是囡公主更為親近些才是。結果去了皇後那,皇後正跟幾位後妃娘娘吃早膳,其他幾位娘娘偏偏又是第一次見穆雙,自然是好奇又新鮮,穆雙就那麼無辜的被扣留了。小猴耍寶似的跟這群人到中年的貴族婦女講著養生保健的閑話。一眨眼工夫就耗去這麼久,自己也累的跟個狗似的,才被釋放了出來。
春時裏的空氣裏散發著絲絲的花香的甜美氣息,她貪婪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感慨著自由的來之不易。秦可兒出了囡公主府後,一路小跑疾步的奔向了皇後的寢宮,轉角的功夫就看到了穆雙一個人站在橋上伸胳膊揉腿的不知道在發什麼閑呆,正欲上前,忽然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穆雙後麵環繞了過去,來人尊尊敬敬的行了跪禮,卻被穆雙拉了起來。秦可兒仔細一看,方才辨認出來,這個小宮女不正是寧貴妃身邊的茗兒麼,怎麼她會跟穆雙在一起?莫非裏麵又有什麼變故不可?
“奴婢參見娘娘。”一聲嬌媚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從穆雙背後飄然而至。
穆雙急忙回頭,看到一個粉裝精致的小宮女,笑容滿麵的跪拜下去,她一把扶住了那宮女道:“四下無人,你也不必多理,跪來跪去多是煩惱。”
茗兒笑的禮貌又平和,眼角卻不動聲色的嫖向了秦可兒藏身的拐角處,她故意高身道:“娘娘,貴妃娘娘讓奴婢來給娘娘帶句話的。”
穆雙疑惑,貴妃娘娘?哪裏的貴妃娘娘?這個丫鬟又是誰?
隻是茗兒細喊一句後,秦可兒心裏一抖,果然,穆雙與寧貴妃有來往?她豎起耳朵細聽時,卻發現茗兒早已經將聲音壓低,低著頭湊到穆雙耳邊悄悄的說著什麼,臉上的表情甚是神秘。
穆雙疑惑的見茗兒神秘兮兮的壓底聲音道:“寧貴妃娘娘讓奴婢帶話,邀了娘娘今夜晚膳去貴妃宮用膳,娘娘在百花宴上見您才華橫溢,一副畫兒畫的甚是傳神,所以想這樣小請娘娘為貴妃娘娘作畫一幅,不知可好?”
穆雙心裏一晴,原來隻是為了一幅畫兒,何必這樣興師動眾的又請吃飯又跪拜的,著古人的禮節多的真叫人頭暈才是。
她笑道:“放心吧,我應了,回去告訴貴妃娘娘,等我收拾完了,晚上一定準時到達,晚膳倒不必客氣了,我與囡公主已經說好了一起吃的,這樣推掉總是不好的。”
茗兒嘴角一揚,道:“娘娘,請娘娘務必去才是,貴妃娘娘說這春時裏下了些反季節的葡萄,甜甜的也是稀罕,平日裏與其他娘娘來往疏遠,皇後那兒又早已送到,所以才請娘娘一起去品嚐。”
穆雙驚訝道:“這裏。。。竟然也會有反季節的葡萄?”
茗兒呆了一下,看來眼前著位娘娘也是有過大見識的人,一般人聽了反季水果都覺得甚為驚奇,她卻驚奇到“著裏也有”看來主子處心積慮的接近她,也不是全無意義的,七王爺摸不透這個女人的來路,四王爺也摸不透,誰若能先搶得先機收了這個女人的心,誰就能在這宮鬥之中,獨勝一席才是。
穆雙笑道:“好吧,我一定準時到達。”
茗兒又故意提高聲音道:“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回去回貴妃娘娘的話。”
穆雙點點頭道:“好的好的,你去吧。”
茗兒一欠身:“奴婢告退” 穆雙禮節性的擺了擺手,再看著她遠去的步伐,嘴角輕揚,舒緩的伸了一個懶腰,動身往囡公主的寢室方向走了過去。
秦可兒將對話內容聽了個含糊,隻聽到穆雙應了要去貴妃娘娘那,具體去幹嘛,不知道,她在心裏覺得,王爺的擔憂終究是成了真的,看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未必就真如她所說的那樣清白無辜,心事重重的秦可兒見穆雙一路蹦達著走來,急忙縮退了回去。
猶豫了片刻後,腳下一轉,迅速的奔向了囡公主的方向。
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被這麼疑心重重與處心積慮的一攪和,渾然不知發生什麼的穆雙,終於開始掉進一個掙紮不盡的泥潭之中。
李朝天將眼神平和而詢問的瞄向了沉默不語的秦可兒。
囡公主這會早已經扔下李朝天,自己去按照穆雙吩咐的事去廚房盯著自己的午飯了。
秦可兒立在那,雙手無力的垂在腿邊,沒有敢抬眼看自己的主子。李朝天對穆雙的感情她早已經看在眼裏,她不知道那些話說出來,會給自己的主子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李朝天心高氣傲,得到這樣的背叛和利用,又怎能肯善罷甘休?可是讓他去整治穆雙。。。似乎,又是一件很殘忍的抉擇。
李朝天冷聲道:“你打算在這裏站多久?看到什麼了,告訴我吧。”
秦可兒沉默不語,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李朝天清閑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甜的,裏麵加了枸杞和冰糖,味道涼膩膩的,又帶著一絲苦感。他皺了皺眉頭,將那味道特殊的茶放在一邊,開口道:“你還要讓我問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