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兒與李朝天的關係似乎從司莫月懷孕以來便開始惡化,隻是這份關係的轉變除了他們主仆二人之外,外人還是很難察覺的到的,近日裏,穆雙每次都是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離了王府去皇宮裏,依然每次在路過那間賭坊時,挑開簾子看一眼那一晃即過的窗口。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很諷刺,明明知道那個讓她心裏震撼的影子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即使出現又如何呢?她現在是雲王府的側妃娘娘,是眾人周知的雲七王的新寵妃子,在這個異世界裏,一切一切都不再說隨心所欲。
穆雙想,假如自己還是那個徘徊在大學校園裏的姑娘,在某天清晨的居民樓邊,透過那翠綠的布滿了爬山虎的外牆上,看到低矮的牆內,那扇窗戶裏的少年,清秀的臉,笑起來與世無爭,卻又傾城絕色的笑容,她一定會為此而迷戀,或許她會在某個午後,當陽光暖暖的灑在她的身上時,穿了一襲蓮白色的長裙,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說:“你好,蘇離,我叫穆雙。”
也許他們會成為朋友,會一起討論著那些詩詞的來處和語法,會笑著很開心的唱著那些悠揚的或者哀傷的歌,沒心沒肺的揮灑著自己的得意和心事。
賭坊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穆雙將手從車簾子上放落,艱難的咽了咽吐沫,東方,緩緩升起來的太陽漸漸的驅散了一絲絲的陰翳,皇宮的大門在人力的配合下莊嚴而肅穆的打開在穆雙的眼前,她下了馬車,心不在蔫的亮出那塊由皇帝老子親手所給的進宮腰牌,其實這門衛官早就認識了她,隻是例行的接過牌子去查看,終年如一日乏味的生活,難道這些人一點都不覺得厭倦麼?
穆雙甚是憐憫的看著這些人,微微的歎了口氣,接過腰牌,朝宮內走去。
青墜跟在她身後,每日裏起的太早了,她到有些犯迷糊,一步三晃悠的揉著眼睛,險些撞在穆雙的身上,穆雙噗嗤一笑,穩穩的扶住了她,揉了揉她的小臉道:“叫你不要跟來的,偏偏要跟來,這下困的這個模樣,你可叫我如何是好。”
青墜露出兩顆小虎牙的笑容讓穆雙沉悶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緩解,青墜輕搖著穆雙的胳膊道:“我不要自己留在府中,姐姐不在,我也會覺得很無聊,我寧願跟著姐姐一起忙活,姐姐不是說了麼,女人當自強,我也要學姐姐自強可好?”
穆雙笑著看著沒心沒肺的青墜,心裏默默的感慨著,沒有心事,可真幸福呀,沒有經曆過那麼多,看待什麼事情都那麼簡單,簡單了,就那麼開心,穆雙其實是想家了吧,想那個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想念那些與她好或者不好的同學,想念會毫無條件的寵愛著自己的父母,那才是真愛,護的她猶如溫室的花朵一般,未見風雨,卻也敢逆流直上。
來到這個世間後,所有的愛都消失了,沒有人會毫無條件的愛著自己,很多事,都要親自去爭取,去防範,這樣活著,好累,看起來每日裏麵對那麼多人,最不該說的,是孤單,可是穆雙現在唯一的感覺。。。卻恰恰還是孤單。
“恩!對,女人當自強,走,青墜,我們去迎接我們新的一天去!出發路!禦膳房!”穆雙清脆的聲音響在寂靜的皇宮之中,太陽公公也終於的完成了自己的奮力一躍,光芒萬丈的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青花石板上,一對身影被拉的筆直修長,穆雙美名曰擁抱太陽,自己則麵朝東方仰麵而立,任由陽光自己自己照耀的淚流滿麵。
青墜不理解穆雙內心深處的憂鬱與哀傷,背井離鄉之後,迷失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著份孤單,孤單的另人絕望。穆雙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絕望,畢竟漫長的人生裏,那二十年的回憶,僅僅是一小部分,或許,那也許是自己一個瘋狂的夢境。這裏,才是最終的歸宿吧。
禦膳廚房裏,多年來的嚴謹生活早已讓人們養成了勤快的習慣,畢竟皇宮裏不比外頭,一點小小的差錯也出不得,出了差錯,那便可就是要命的事啊,前些年裏,就有一個小太監,失手摔了清早熬給貴妃娘娘的養顏湯,結果惹怒了貴妃娘娘,任由百般求情,也沒能換回一點寬容,一頓棍棒下去,等把人拖回來時,早已經奄奄一息了,除了娘娘饒命四個字,已經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精神也幾近崩潰,抗回住處靜養了幾日也沒見好,不知是受了什麼樣的折磨,竟然就在半夜裏發了瘋,鬼哭狼嚎的投井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