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天大手一揮道:“不要說了,本王馬上起程,前往吟雲山中,本王一定要救回可兒,趙大夫,你先開些方子穩定下她的病情吧,本王再此,謝過了。”
趙大夫一驚,忙擺手道:“這本是臣分內之事,王爺何必客氣。”
李朝天吩咐好了馬隊與隨從,即刻人出府,為秦可兒去尋覓良醫。
司莫月一臉哀傷的看著短短幾天工夫就瘦了一大圈的李朝天,心疼的為他係了係身前的衣帶,溫柔道:“王爺可早些回來,府中一切,暫且交於臣妾打理吧。”
李朝天動情的握住她的手道:“可兒病中,也拜托王妃費心了。”
司莫月笑道:“王爺放心吧,路上一切小心,莫要著急。”
一番仔細的叮嚀後,李朝天決定再出發之前,再去一趟地牢看看穆雙,穆雙已經被不聞不問的關在地牢裏好幾天了,平時連個送飯的人都不曾有,李朝天很惡毒的想,她怕是早已餓死了吧,可是一想到穆雙受的痛,穆雙被折磨,他又跟被刀子刺穿心髒一般難受。
這些天來,一直昏昏醒醒,又哭哭笑笑,穆雙卷縮著身子,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沉重的地牢鐵門在她昏睡中被打開,一臉寒霜的李朝天居高臨下的看著昏沉的穆雙,她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滿臉的紫青所代替,新疤加上舊痕,臉色蒼白一片,她卷縮著身子將自己與那身沾滿血跡的衣服團成一團,看起來。。。仿若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一般。了無生機。
李朝天心裏一驚,莫非她真的已經死去了吧?
他幾步衝到穆雙身前,輕輕的扶起她顫抖著將手放在她鼻孔前,直到感覺到了穆雙微弱的呼吸之後,他才重重的放下了一直被提著的心,他是心疼穆雙的,眼前這個女人如此狼狽又淒慘的模樣早就已經疼的他心裏一片難過。但是想到了秦可兒,他又隻能狠心的將對穆雙所有的心疼收了起來。
看著穆雙被他搖晃之後轉醒的眸子,李朝天隨即又掛上了那副冰冷的樣子,隨手將她扔在了牆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牢。是的,他不忍,不忍心看到穆雙這個樣子,可是他恨,恨的咬牙切齒的想把她殺掉。
地牢門再次被關,阻擋了那一縷久違的陽光,昏迷之中的穆雙艱難的轉醒了過來,剛剛。。。好象看到了李朝天?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她越來越不能區分這幾天裏。什麼是幻覺,什麼是真實。有時那些夢境夾雜著一些排山倒海的疼痛襲擊而來,穆雙的意識,已經接近崩潰。
李朝天走了,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雲王府。
是夜,剛剛下過雨的空氣濕漉漉的一片,穆雙在悶熱潮濕的地牢裏再次醒來時,映入眼前的卻是青墜哭紅的眼,她手捧著一碗細膩的粥,小心翼翼的喂著穆雙,穆雙多日未進食,忽然有東西進入胃裏的感覺並不好受,惹的她一陣反胃。
旁邊,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響起:“服侍她將衣服換了吧。”
穆雙艱難的抬起頭,模糊間,隻見司莫月一臉默然的站在一旁看著自己,青墜接了命令後,開始哭著為穆雙換下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穆雙麻木的被青墜擺弄著,良久之後,才艱難的問了句:“李朝天呢,他在哪,他肯放我出去了麼。”
青墜別過臉去,再也不肯多發一言,司莫月在心裏冷冷的笑了一聲,表麵則關心的蹲了下來,小心的扶住穆雙道:“我的好妹妹啊,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王爺會原諒你,王爺此時不在府,我才敢悄悄的跑來救你,難道你不知道,王爺要殺了你麼!”
穆雙費解的消化著那幾個字,司莫月說,李朝天要殺了自己?她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信,就是不信。
司莫月歎了口氣道:“那秦可兒傷的不輕,大夫都說命在旦夕怕是保不住了,你還這般癡傻的等些什麼,難道你以為你在王爺心裏,真的會比那個秦可兒更重要麼。你可別傻了,趕緊走吧,離開王府,離開王府,你就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好好的活下去,不比什麼都重要!”
穆雙呆楞楞的看著她,離開王府?她以前一直千方百計的企圖離開王府,李朝天卻死活不讓自己走,她曾經幻想過很多自己離開李朝天的法子,卻始終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淒涼又悲慘的方式,灰頭土臉的離開這個她已經漸漸的習慣並且依賴的地方。。。
司莫月看了下四處無人,這才吩咐了海棠與青墜架著穆雙走出了地牢,穆雙的身子已經太虛弱了,司莫月知道,此時就是給她八條腿,她也跑不出雲王府,如今之計,隻能是先調養好她的身子,不過初事看到她一身血跡的站在這裏,司莫月也確實被嚇了一大跳,始終沒想到,李朝天會下這麼毒的手來對待他曾經如此嬌寵的女人。
穆雙在司莫月仔細的調養下,流產的身子這才恢複了一些元氣,隻是她被藏在海棠的仆人房中,雲王府上山下下,根本就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青墜看著穆雙沉睡的麵容,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不明白,姐姐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最後卻落得這個淒慘的下場,她相信,姐姐絕對不是會害秦可兒的人,為什麼王爺就是不肯相信呢,海棠輕輕的拍了拍青墜的肩道:“小聲點,別哭了,吵醒了娘娘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