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剛剛你去哪了,我和清竹尋了你半天呢。”眉舞神色飛舞之間顯然得讓穆雙看得出來,她很高興,大概是鬥詩贏了吧,因為同桌的蘇二少奶奶看起來心情並不是那麼明媚,八成是覺得自己蘇宅上下滿門才俊輸給這麼兩個風月場所的女子很掉麵子吧。
穆雙笑著對眉舞道:“方才與蘇三少爺閑談了一會,看著天晚了,又逢蘇老爺叫,這才回來的。”穆雙的聲音不大,卻彌漫著一絲幸福的氣息,聽在在座的所有人耳裏,大家都覺得很納悶,這一向冷冰冰的蘇三少爺蘇離,什麼時候跟錦瑟姑娘走的這麼好了?
蘇離大概是看出了大家眼裏的疑惑,於是淡然的回應道:“我與錦瑟姑娘是故交。”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好奇的心思。
隻有蘇家二少奶奶丘小吟意味深長的看著低頭含笑的穆雙,又看著一旁依然表情冰冷的三少爺蘇離,她話中帶話的笑道:“三弟真是人脈廣闊啊,連錦瑟姑娘這等人都能識得為故交,看來鴻樂賭坊果真不同凡處,除了讓三弟財源廣進之外還能讓三弟紅顏相伴。”
蘇二少奶奶麵帶輕蔑的上下打量著穆雙,又帶著挑釁的看著蘇離殘廢的雙腿,其中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你一個殘廢,正常的姑娘家不願意嫁給你,所以你的價值也就在於跟這種青樓出身的煙花女子相好了,這道理啊,大家都是再明白不過的啦,賭坊,青樓,煙花女,湊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啊。
一旁的蘇家二少爺蘇寂悄悄的碰了碰她道:“小吟,父親在呢,別這樣。”蘇二少奶奶微微一笑,蘇離的臉色顯然已經隨著滿桌子尷尬著的人群而變得難堪起來,他最在意的偏偏是自己這雙腿,自從年幼時雙腿殘疾之後,他便一天都沒有放下過這個心理負擔。
蘇家人,以及認識蘇離的所有人都在刻意的避免著這等問題,今天被蘇二少奶奶如此尖銳的提出來,蘇離隻覺得自己心裏跟被冰壓過一樣,沉重又冰涼。蘇老爺微怒著冷聲道:“蘇寂,平日裏究竟是如何管教房內媳婦的?怎麼在這種場合下如此不分禮數?”
蘇寂忙低著頭站起來顫聲道:“父親教訓的是,是孩兒的失禮,父親莫要生氣,小吟隻是心直口快表達失誤。。。”他又朝著蘇離作揖道:“三弟莫要吃心才是。別跟你二嫂一般見識。”
蘇老爺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再多作理會,而穆雙擔心的看著蘇離,剛才這個蘇二少奶奶明顯是朝自己來的,就因為自己跟蘇離走的近,她才將怒氣轉移到了蘇離身上,如此傷自尊的口不折言,蘇離又怎麼能受得了呢?
蘇離聽著自己二哥客套的言辭,隻是諷刺的輕聲一笑,帶著玩味般的笑容抬起臉道:“二哥說笑了,我自然是不會怪罪於二嫂的。”蘇寂心裏一鬆,忙賠笑道:“三弟大人有大量。。。”
“不過。。。”蘇離一向平穩緩和的語調為了打斷蘇寂的話而急促的提高著打斷了進來,蘇離笑容滿麵的看著蘇寂道:“我是理解二嫂的,跟什麼樣的人接觸久了,就會有什麼樣的思維模式,二嫂覺得我跟錦瑟姑娘之間不清白,估計也是受了那些人的影響,二嫂,平日裏還是離他們遠些了罷,以免再發展下去學了更多的壞處,滿肚子男盜女娼,說出來敗壞門風。”
蘇離平靜溫和的調子說出來如此淩厲的話,讓丘小吟混身一抖,這是在罵她麼。。。蘇離竟然敢罵她,這個殘廢竟然敢罵她!!!她牙齒一抖,瞪著眼就要站起來,結果被蘇寂一把按在了椅子上,蘇寂暗怒道:“小吟,行了吧?”
蘇二少奶奶看著按著自己肩膀的丈夫,再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蘇離,罵了她竟然就這麼可以裝沒事人,說自己敗壞蘇家門風!而這一切,皆是因為錦瑟那個青樓出身的下層女子,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眼見著酒席上氣氛嚴肅了起來,連蘇老爺都皺著眉頭沉默不語,每次蘇離一回家,總是要發生大大小小的爭執,這樣發展下去蘇老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艾,二嫂,三哥,幹什麼說著說著還真動氣了,今天是爹大壽的日子,場下那麼多客人都在,鬧起來多不好,來來來,快吃菜,趁著三個花魁姐姐在這裏,我們到要多熱鬧熱鬧才是呀。”說話的是蘇老爺的小女兒蘇凝,那蘇凝不過十七歲的年紀,今天爹爹大壽,她與新婚夫婿江秋初次參加家庭聚會,她自然不願意場合上鬧的這麼嚴肅,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了總是不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