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雲王府,再出現在李朝天的眼前時,又成了那副辦喪事的樣子,門口垂掛著的兩盞雪白的燈籠在黃昏的陰暗下點點燃放著,李朝天微微的歎了口氣,這才附身下了馬,隨即,府內的侍衛看到了多日未歸的雲王爺總算是在千呼萬盼之下趕回了寧安城,其中激動的心情更是難以描敘,忙撲了過來又是請安又是牽馬,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可好。
歐陽軒焦急的扯住正遇進府的李朝天道:“王爺,還是先去宮裏吧,可兒還在牢裏押著呢,怕是去晚了。。。皇上萬一再一生氣。。。”
李朝天挑著眉道:“你何時這麼關心可兒了?倒是叫我意外。”雖然調侃著,但是他已經很迅速的從侍衛手中搶過了馬繩,順便吩咐道:“本王先進趟宮,你們好好看著府吧。”
“啊,是!王爺!”那侍衛一如既往的答了話,退身閃回了門口。
李朝天與歐陽軒,此時不顧得奔波勞頓,調轉馬頭便直奔向了皇宮的方向。而此時,穆雙也終於回到了寧安城內。一切生活,終於又在那樣的相守之後歸於了平靜,兩個人依然是兩條不同的軌道,各自踏上了各自的旅程,也許一旦錯過了,就永遠的。。。沒有辦法再重合了吧,人生跟時光一樣,是不能重新來過的。
穆雙有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回憶並且在乎著那段曾經的時光,還是在乎被她丟失在時光裏的那個人呢?穆雙從來不是心狠的人,回頭草這個東西她很樂意去吃,可是李朝天,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之後,依然選擇了放棄,不是不愛,而是。。。愛的艱難,愛的痛苦,愛,牽扯了太多其他的是是非非。
天已經完全黑了,穆雙一身疲憊的站在鴻樂賭坊的門外,不知何時,賭坊已經重新開張了,但是生意卻大大的不如從前那樣,到也不是經營不得當,而是大多數的夥計都被宋清所遣散,現在他開著賭坊,無非就是為了讓穆雙回寧安城之後不必直接回蘇府,而是有個地方可以暫時落腳,可以不用直接去麵對那些更加複雜的問題。
宋清懶懶的伸了伸懶腰,自從蘇離去世之後,整個賭坊似乎一下就黯然失色一般,宋清說是不難過是不可能的,雖然他是蘇老爺派至蘇離身邊的人,但是這麼多年來的相處,他對蘇離的主仆之情也是實實在在的埋在了心裏。而對於穆雙的怨恨,糾結,說是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隻是蘇離已經死了,恐怕也沒有人能比得上穆雙還要難過了吧。穆雙失蹤了,宋清在等待,他知道穆雙是有分寸的人,她不會讓蘇家等太久,她一定會回來,繼續做好蘇離曾經力挽狂瀾為她安鋪好的人生和道路。
“宋清啊。”穆雙疲憊的聲音從宋清的耳畔響起,他混身一機靈,猛得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了門外,穆雙麵色蒼白的站在那裏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冰冷又脆弱,她身上穿的依然是蘇離出殯時的那一身素衣,飄散的長發絲絲縷縷的隨著春夜的風擺動著。身影之中寂寥的滋味,讓宋清看在眼裏,疼在心口。他一向都是知道,穆雙是個多麼光彩照人的女子,結果現在竟然因為這一切的風雲突變,把自己折磨的如此生不如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