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一旦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很多人身上的棱角鋒芒會漸漸被歲月磨平,人會變得愈發圓滑,曾經鋒芒畢露,不可一世的蒼狼,似乎變成了一個神光內斂,安貧樂道的普通禿驢。
從中東逃回來以後,蒼狼就皈依了佛門,為的是減輕身上的罪孽,出乎吳明意料的是,隻不過分別短短幾年,他整個人居然有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一個雙手沾滿血腥,不苟言笑的冷血屠夫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喜歡高談闊論的話癆和尚,這跟吳明認識的那個蒼狼絕對判若兩人,變化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都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可是性情大變的蒼狼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吳明不信,佛門教會果然是擅長洗腦的地方,值得慶幸的是,人家隻是洗了他的大腦袋,沒有拿小腦袋開刀,他隻是變了性子,沒有變了性別。
蒼狼昨晚就到了中海,可能是身上的‘佛光’太過耀眼,他一下飛機就被幾個小毛賊盯上了,三個年輕人連蒙帶拐將他騙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不知道是想搶劫還是玩大米,總之,雙方進行了非常不友好的交流。
以卵擊石的結果不言而喻,蒼狼三兩下就製服了幾個小毛賊,本著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的宗旨,他開始給一群迷途的羔羊宣揚佛法,企圖引導他們向善,朗誦了整整一本《大吉祥經》之後,幾個小毛賊終於大徹大悟,淚流滿麵的表示悔改,然後主動打電話投案自首。
警察來了,麵對幾個精神瀕臨崩潰的小毛賊,警察一時分不清誰是受害者,就把蒼狼跟幾個小毛賊一並帶回了局子,幾乎沒怎麼審,就以擾亂機場治安的名義關了他們一個晚上,早上才放人出來。
聽完蒼狼講述的遭遇,吳明半晌無語,他已經大概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忍不住偷偷翻了一下白眼,關一晚算好的了,人家警察沒把你當成邪教分子嚴辦就該偷笑了。
“你的行李呢?”
“我的證件行李被扣在機場警察局!”蒼狼一臉無奈的道:“他們給我一天時間找人擔保,如果找不到人,明天就要驅逐我出境。”
吳明沒好氣的道:“誰叫你沒事找事?”
蒼狼略顯訕訕的道:“我想以德服人,所以才會給他們宣揚佛法,沒想到會惹出麻煩。”
圍坐在客廳裏的眾人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吳明看了看時間,歎道:“吃完午飯我再陪你去警察局。”
“嗯!”蒼狼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找我當麵說,到底是什麼事啊?”
“地鼠出事了!”吳明麵色一整,簡單扼要的講了一下地鼠的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說怎麼辦?”
“當然要救人,同時製造輿論強烈的譴責他們,人的生命怎麼可以用金錢來衡量?怎麼可以用金錢來交換?”蒼狼憤慨攥著拳頭,擲地有聲的說道:“必要的時候,我會以泰王國佛教協會的名義找他們的領導人談話。”
“然後再給人家念一念大吉祥經?”吳明眼中透著戲謔,陰陽怪氣的道:“你跟地鼠應該沒有仇吧?”
“沒有!”
“你給信阿拉的人念佛經,萬一人家走火入魔把地鼠吃了怎麼辦?”吳明撇撇嘴道:“那還不如讓黃毛鴨子給地鼠一槍,至少死得痛快一點。”
蒼狼曬然一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經意間散發出淡淡的氣勢,緩緩問道:“黃毛鴨子?你說的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他也會來?”
殺氣!吳明嘴角微微一勾,就算披上了一層羊皮,鍍上了金身,狼依然是狼,雖然從嗜血孤狼變成了一頭道貌岸然的大尾巴狼,但不烴的是,狼永遠都會對翱翔天際的鷹心懷不忿。
鋒芒內斂,平易近人,圓滑世故,現在的蒼狼比起原先冷酷嗜血蒼狼而言,顯得更陰險了,如果一個笑麵彌勒跟一個冷麵屠夫一同招搖過市,人們先提防的往往都是屠夫,笑裏藏刀的壞人比凶神惡煞的厲鬼更可怕。
麵對油鹽不進的敘利亞土著,眾人想出好幾套營救方案,可是都不盡如人意,吳明現在就是期盼天鷹早一點大駕光臨,正常人想不出好辦法,隻能讓神經病出點子了,偏偏鳥人玩起了失蹤,一直聯係不上。
幾個男人一直聊天敘舊到中午,吃完午飯以後,吳明開著大奔跟蒼狼去了一趟警局,警察隻是簡單詢問了幾句,看了一下吳明的證件,然後就將扣押的行李證件歸還給蒼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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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洗塵宴,幾個酒鬼喝光了家裏的存酒,隻有酒量深不可測的醫生沒有醉,大象,四眼,蒼狼三人已是醉眼朦朧,就算他們死去的爹從地下冒出來,他們應該都認不出來了,當然,就算沒醉也認不出來。
嘴裏說著醉了醉了,這多半表示沒醉,嘴裏說著沒醉沒醉,這大多半是真的醉了,大象跟蒼狼嚷嚷著沒有醉,要出去喝到一醉方休,為了滿足他們睡馬路的心願,滴酒未沾的吳明無可奈何的當起了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