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環一條喧囂的步行街上,不少人停下腳步,目光投向了矗立在路邊的大屏幕,大屏幕正在播放幻燈片,相片不時切換,正麵,側麵,臉部特寫,不同的時間地點,不同的服裝背景,始終不變的是一張邪氣凜然的東方麵孔。
男人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多數時候都戴著墨鏡,薄唇總是微微勾起,一陣鍵盤敲擊聲,相片下方出現了一排文字:威爾?福克斯,英籍華人,綽號‘銀狐’,精通多國語言……
2007年3月31日晚,紐約機場,身穿黑色的風衣的銀狐走出機場坐上出租車離開,七個小時後的淩晨,美立堅船業大鱷坦布斯家中失竊,丟失價值連城的‘黃玉南瓜’以及三百萬現金。
2008年4月1日清晨,倫敦機場,身穿淺灰西服的銀狐步過機場大廳,九個小後,市中心博物館發生火災,隨後在清點的過程中,發現藏品‘九龍方鼎’被掉包。
一組接一組的相片,證明了每一樁驚天大案背後確實都有銀狐的身影,而且這些幻燈片是劫機匪徒通過人質的手轉交到華新社的記者手裏的。
唐家老宅,唐家老小看著電視上播放的銀狐照片,唐雨煙一臉愕然,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冷氏財團董事長辦公室,冷家父女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屏幕,冷冰冰麵色平靜,但眼中盡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
京城海定區太陽花園,沈若曦木訥地站在家裏的電視機麵前,地上一片水漬,水杯的碎片一地……
中海龍口新區黃金森林,白夏原等人坐在客廳,相片播出十分後鍾,四眼等人先後撥通了吳明的手機,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聽……
中海國際機場指揮塔,輪值的調度室經理顏如玉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可是雙眼卻沒有聚焦,良久,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她想起了一個男人曾經說過的話。
我失去了一段關於以前的記憶,現在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吳明不是原本的名字,以前的我可能是一個乞丐,也可能是一個通緝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顏如玉吸了吸鼻子,跺了跺腳,該死的銀狐,該死的混蛋!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為什麼要偷東西?為什麼要做壞事?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顏如玉急忙掏出手機走出指揮塔……
京城機場高速公路,聽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吳明仿佛充耳不聞,微微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接聽,目光轉而投向車載電視,電視依然在直播劫機的最新進展,以及銀狐的相片資料。
真是毀人千遍也不厭倦,難道毀人的感覺美如通奸?這幫老匹夫要玩死自己嗎?吳明憤憤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他已經能猜到劫機分子大概是誰了?
資料相片真他媽多,就連自己年前在機場偷摸女人屁股都被拍下來了,吳明想想就一肚子火,靠!偷摸女人屁股又不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拍你妹呀!
自己居然被人欺進身旁抓拍了幾千張照片還一無所知,這個拍客真厲害,吳明暗自歎了一聲服,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能悄無聲息欺進自己身旁的人極少。
其中最可怕的是一個可以感悟風,感悟雨,感悟空氣,感悟萬物氣息的男人,一個三十年前就已經失明,可是至今都沒幾個人知道他失明的男人。
尤利耶,一個失去先天之眼後,打開了後天之眼的男人。
後天之眼就是人們俗稱的陰眼,陰眼開到極致可以獲得洞察萬物的感知能力,想要洞察萬物就必須融入萬物,融入自然,想要在黑暗中尋找光明,首先要投入無盡的黑暗。
拜幾個教官所賜,自己一年有九個月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因此開了陰眼,學會了 ‘悟’,不知道尤利耶老頭有沒有拍自己的果照?
明明說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了,這群老頭子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坑自己?別人都是兒子坑爹,為何到了自己這裏都是爹坑兒子?吳明帶著一絲無奈下了車,走向了不遠處的機場大廳一號入口。
他們不惜九死一生劫機,挾持人質要挾自己露麵,而且還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露出來,他們為何要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有意思嗎?吳明撓撓頭,一點頭緒都沒有。
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老蛋彌堅,一群老匹夫的老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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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入口被警察圍得水泄不通,各家電視台的記者堵在人牆外,吳明對人牆熟視無睹,下意識往有女人的地方擠進去,一群靠捕風捉影吃飯的記者居然沒有認出身穿軍裝的銀狐。
因為沒有接到軍方插手的命令,守門的警察攔下了吳明。
“軍方執行公務。”
隻是一句話,守門的警察便放行了,沒想剛走了幾步,吳明再一次給攔住了,麵對十幾支95衝鋒槍,吳明輕咳兩聲,咄咄逼人道:“我爹是少將,我爺爺是上將,你們居然敢拿槍指著我,我要是出事了,你們擔待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