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爾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發一語。
權宸遠在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她。他伸手抱住了關雁爾:“雁爾,沒事了……”
關雁爾依舊沒有說話,她的腦海裏還放映著剛剛醫生的話--“孩子或者大人,二選一。”
權宸遠看著麵無表情的關雁爾,有些慌張。依照關雁爾的性格,這個時候應該會大哭,但是她沒有,反而是安靜地令人恐懼。
“雁爾,你要是難過救哭出來吧。”權宸遠抱著她的肩膀,他寧願關雁爾生他的氣,大哭一場,也不想看到她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麵無表情。
關雁爾看著權宸遠,一字一句地說:“我要留下這個孩子。如果你不要他,那麼就讓我離開。”
權宸遠心裏有些悲戚,他看著關雁爾苦笑:“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關雁爾困惑地看著他:“可是你以前不是讓我把孩子打掉嗎?”
“這也是我的孩子,”權宸遠的眼神中帶著悲傷,“因為我的錯誤,我們已經失去兩個孩子了,我怎麼能再讓這個孩子也離開我們。”
“雁爾,我當初並沒有讓你打掉孩子,我隻是想讓你仔細思考,畢竟這個孩子與你的生命息息相關。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陪你一起麵對。”
關雁爾驚訝地看著他,對上權宸遠溫柔的黑眸,她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像海綿一樣柔軟。她的眼眶微微濕潤,她直視著權宸遠,一字一句地說:“好,那我們一起麵對。”
關雁爾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件醫院,而且還是同一間病房。窗外還是那棵櫻花樹,隻是過了幾個月,櫻花已經落了。
關雁爾站在窗前,欣賞著櫻花樹綠蔥蔥的葉子,呼吸著窗外新鮮的空氣。
“你在看什麼?”不知何時,權宸遠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手攬著她的腰,見她看得出神,輕聲問。
“看那棵櫻花樹。”關雁爾伸手指了指那棵樹,“上次我來醫院的時候,那棵樹上開滿了櫻花。”
關雁爾突然想到什麼,繼續說:“對了,當時樹上還有一個鳥窩,裏麵有幾隻雛鳥。”她抬頭去搜尋,卻隻看到一個空空的鳥窩,不禁喃喃道:“咦,怎麼小鳥不見了?”
權宸遠在一旁打趣她:“天氣漸冷,它們當然去南方過冬了。雁爾,你傻了。”
“你才傻。”關雁爾不客氣地回道,“我怎麼知道這裏氣溫會降得那麼快,在島上還很熱。”
所以,天知道她剛回來這座城市的,多虧權宸遠給她披上了外套。
權宸遠隻是彎了彎嘴角,然後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當時鳥窩裏有三隻雛鳥,不知道它們有沒有長大。”
關雁爾困惑地問:“你怎麼知道的?你有沒有見過。”
“你那時住院的時候,每天晚上我都會來,就站在那棵櫻花樹下看著你。”權宸遠隨口說。
關雁爾驚訝地看著權宸遠。他竟然來過醫院看她?而且還是每天晚上?
權宸遠沒有發現關雁爾的驚訝,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笑道:“你知道嘛,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樹上有鳥窩,畢竟是晚上,也看不清。直到有一天,我站在樹下的時候,它們剛好在清理腸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