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過後。
土坑裏麵的雜草枯木已經散盡最後的光芒,留下一灘黑糊糊的草灰木段,偶爾有幾縷青煙升起,夾雜著絲絲點點的火星,顯得已經有些蒼白無力,渾無剛才那種狼煙滾滾的威風景象。伸手摸摸附近的地麵,熱乎乎的,坐在上麵,感覺就像是前些年拉練外出時,農家小屋裏的熱炕,很是舒服。一陣清風吹過,原本充斥著嗆人氣味的空氣,也變得逐漸清新起來。受了濃煙嚴重刺激的眼鼻,此時得以舒緩;深吸一口氣,端是醒腦清人。
我移動腳步走到田野間近乎邊緣的地方,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席地而坐,抬頭舉目看向眾人。經過一番深挖猛刨和煙草灰燼的洗禮,大家的樣子顯得都很古怪,滑稽。我不好大概是捕鼠的時候過於關注,聞了不少冒出的濃煙,臉色灰黃,沾滿了灰燼和土末,此時正一個勁的大聲咳嗽著,聽那個聲音,怕是要把肺葉都想挖出來洗吧洗吧。
肖白衣看來情況也不怎麼樣。雖然女孩子愛幹淨,在放火走煙的時候盡力不讓自己受煙火的“錘煉”,但是壞就壞在她那一身雪白的羅衫上。本來清新脫俗的下凡仙子,此時也變得如灰球一樣。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配以沾染上柴草飄絮和黃土的印記,另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發笑出聲。
最慘的大概要屬於情深緣淺這個“忘我工作”的護花使者了。在火勢起伏的時候,他還生怕火力不足影響效果,不斷的來往於風火中,反複給土坑中加料。可能是被火星賤到了,原本明亮的熟銅鎧甲上,粘滿了柴草燃燒過後的小黑點;頭發也耷拉下來,有不少發絲都有被火星撩過的痕跡。此時,他也如同我不好一般,半蹲在地上,拚命咳嗽想把吸進肺部的煙氣吐出來。可是,有那麼容易嗎?
其他人還好些,畢竟隻是做了個敲敲邊鼓的角色,雖然略有損失,好在情況不算嚴重。除了搞得像個黃泥菩薩般的外形,還算勉強看的過眼。
“大家都休息休息吧,用‘複原(注1)’把身上整理一下,有傷的上點藥。”看到任務完成,我張嘴向慢慢靠攏上來的眾人說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用我多說,光芒一陣閃動,大夥各自使用“複原”回複本來樣貌。
“姐姐,抓夠了嗎?”一但閑暇下來,小鈴鐺不由自主的發揮“本色”,關切得問向肖白衣。得到肯定的答複,小鈴鐺一把拉著肖白衣的右手,手指左側靠前方的一片樹林急匆匆地說道:“姐姐,陪我去周圍看看好嗎?咱們去那邊的樹林看看,說不定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嗬嗬,好的。”完成轉職任務,肖白衣心情大好,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轉身和我們打了招呼,和小鈴鐺輕快的向樹林走去。
沒敢來擋,我們都怕掃了“小魔星”的的興致,惹禍上身,一個個如同大殿裏的泥雕塑像,端襟而坐。最有資格說話的情深,大概因為肖白衣的緣故,況且我們在這裏半天也沒看什麼別的怪物,也就沒有製止小鈴鐺隨意亂跑,放心讓小鈴鐺陪肖白衣前去。說不定他此時心裏還在美呢!“隻要小鈴鐺能纏住肖白衣,那麼她還跑得了嗎?”我從情深看向她們遠去時的目光中,讀出了這麼一層意思。
當下,全部都剩下大男人,立刻毫無顧及的開始“刑訊”情深,直到他鬼哭狼嚎,擺手作揖,連連答應眾人,問問肖白衣有沒有什麼表姐堂妹介紹給大家認識,方才作罷。
一頓飯的功夫,我們正在商談著關於日後建幫的事情,忽然一陣呼聲遠遠傳來。以為小鈴鐺她們遇到什麼危險,我們趕忙起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噌!”還沒看清行進的路線,情深急若脫兔般竄前,猛撲了出去,嘴裏兀自高聲不斷叫嚷著:“怎麼了?白衣,你們沒事吧。”
顧不上笑話情深一副“癡郎”像,我們大步流星跟著他跑。
“快來,快來!你們快看啊!”隨著距離的縮短,傳來小鈴鐺充滿急切的聲音。“還好,人沒事就好!”聽到小鈴鐺的聲音,知道他們平安無恙,我不由得放下了懸空的心,加快腳步奔了過去。
越過田埂土坎,樹林外的景象映入眼簾。一片茂密的樹林,由梧桐楊柳互相摻和著組成,錯落有致的分布著,盡頭直抵陡壁懸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眼看過去,我總感覺樹林應該不止到崖壁邊。因為看起來,它和山體接壤的部分樹木蔥鬱,實在不像樹林邊緣時應有的樣子。此時,小鈴鐺和肖白衣兩人側身而立,就站在山體腳下等候眾人。
“哥,我和姐姐看到剛才有一隻小白兔撞你山裏去了,可是這裏應該是石頭的啊,它怎麼會不見了。”小鈴鐺一把拉住第一個奔近的情深緣淺,急忙張口向他訴說自己的見聞。這時,落後的眾人也紛紛趕到,似懂非懂得聽著小鈴鐺重複著剛才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