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仲夏,太陽西落,西邊山戀,黃昏祥雲,霞光異彩,餘陽光輝,豔美絕倫。
不過即使黃昏再美,也無人顧忌。
這個地方叫東方皇域,這裏在十五年前已經硝煙四起,濃霧黑煙遮天密日。各國的大戰,人們隻求苟活於亂世,那還有閑情看天邊美景。
一處草叢之上,忽然從中冒出一個灰頭土臉的腦袋,頭頂之上插著幾根新鮮樹枝,少年毫不在意,待確認四周沒有危險後,他鬆了一口氣,小聲道:“周圍沒有人,走吧。”
手背之上紋著金龍之紋的右手伸出草叢,撥開,攝手攝腳,警惕四方,少年才從草叢鑽出。
少年名叫辰曦,是這個動。亂年代的幸運兒。
多處縫補的破敗灰泥布衣,辰曦小皺著眉頭,伸出沾滿灰泥的雙手把頭上的枯枝木葉拔出,額頭上溢出細汗,更多灰塵沾染其上,臉色之上看著充滿汙垢。
“走吧。”待把頭上枯枝拔除之後,辰曦伸出右手牽著身後少女柔軟無骨的小手,方才繼續前行。少女麵色微微一紅,也任由其拉著,一聲不吭。
辰曦今年十五歲,三年前,養他長大的父母死於無情的戰火之中,這三年他一直在傲世皇朝邊疆顛沛流離,無家可歸,而且還時不時受到別國的士兵襲擊,僥幸,每次他都能逃脫,苟活於亂世。
三年之中,每天腹不飽食,雖有些高挑的身影但顯得極其消瘦,微微凹陷的雙頰,比身後的少女還要瘦上幾分,不過其一雙眼睛十分明亮,丹鳳之眼,眼波流轉,顧盼生輝,但是眼底之處卻透露出不是他這個年紀的深邃。三年來的亡命生涯,辰曦對現在戰亂世道,十分不滿,他心中暗藏霸王之心,有朝一日,盡自己之能,一統這片動。亂之地!
按存活的歲月來算,其實辰曦已經三十五歲,他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過他本人也不知道,因為他失憶了。。
跟在辰曦身後的小姑娘叫柳雪,她也是亂世之中的幸運兒。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小心觀看四方,紅潤的嘴唇緊緊抿著,抿得有些煞白,雖然此刻灰頭土臉,不過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個美人胚子。臉上兩行被淚水衝刷出的淚痕,十分斑白,可以想象她灰土之後的俏臉一定很白皙,小手緊緊的扯住胸前的衣物,另一隻手因為辰曦的牽由而反握。
說其她最幸運的,還是遇上了辰曦。就在剛才,辰曦從兩個試圖強。暴她的士兵手中把她救出。
辰曦帶著柳雪來到一條小河之旁,河水非常渾濁,其中還夾著細微血色。撇了撇嘴唇,依稀記得,這條河十年前清澈見底,河水甘甜,水中的河蝦撈起可以直接吃下。自從大戰開始,這條河水就變了顏色,十年如一日,渾渾濁濁。
這時從上遊流下幾具屍體,柳雪心中一驚,靠近辰曦,似乎貼在其身後,鬆開抓著衣衫的小手,緊張的抓著他的臂膀,有些顫抖,腦袋縮下幾分,似是躲藏,一雙秋水眸子恐懼似的望著水中流下的幾具屍體。
辰曦微微撇回頭,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臂膀上瑟瑟發抖的小手,示意放心。咬了咬紅唇,柳雪這才沒那麼緊張。
盔甲肩上一邊全是藍色,辰曦已經辨別出那是藍肩國的士兵,流水中,他們漂浮在其中,順水而流,眼尖的他觀其脖子之處一抹細痕,極其微小,隻有幾縷血痕溢出。辰曦就可以判斷,殺他們的不是普通之人,而是一名用劍高手,一劍封喉。
辰曦心中一動,在這裏斬殺別國士兵,那隻有自國之人了,想到此處,麵色之上露出幾分驚喜,如果僥幸遇到那名用劍高手,說不得就可以得救了。
“走!我們到上遊看看。”辰曦拍了拍柳雪的小手,走快一些。
逆流而上,辰曦一直很小心,他沒有走到河邊,而是走在荒草之中,雖然判斷出可能是自國之人,不過萬事還是得小心。
走了不知多久,辰曦示意停住,透過草叢,看向河邊。
一青衣男子坐落河邊,一柄長劍棟刺在旁,周圍多具藍肩國士兵的屍體,細細數來,大概三十多具,死法,一劍封喉。屍體之中有一個帶將帽之人,能帶上將帽之人身手絕不簡單,實力起碼在六脈門之上,不過他依然被青衣男子一劍封喉,可想而知這名男子實力何等恐怖。
望其背影,青衣男子掰開衣衫右邊,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落在其背,紅中見白,男子微微咬牙,撕下身中布條,濕水拭擦。
辰曦柳雪靜靜而望,不敢出聲。
“啊!有蛇!”柳雪站在辰曦身後,待感覺腳下溫滑,微微俯視,頓時臉色大變,一條黝黑長蟲繞在其腳裸之上,小手緊抓辰曦後背,秋水之眸驚然淚下。
辰曦瞬身回頭,眼睛微微一瞪,眼疾手快,瞬間抓住蛇的頭部,免於其蛇咬在柳雪足上。
指間用力,蛇頭掐斷,辰曦鬆了一口氣,這才看著柳雪問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