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你也活著,便能夠假設我們的以後。
而我愛你,則意味著如果我們都活著,便一定擁有我們的以後,無需假設而是篤定,而若是死神舉起鐮刀,就讓我代你離開,留下的那個便背著兩個人的念想走一個人的路。
——題記
想當然耳,第二天上課見到立花靜香時,她是多麼熱情而飽含著期待的向淩汐詢問起頭天晚上她和跡部的進展,讓淩汐滿頭黑線。根本隻是第一次見麵的兩個人,會有什麼進展?她可不認為跡部會有“一見鍾情”這樣的感情,而她自己,與其說是傾慕,倒不如說是認同和好奇更多一些,那個人身上的霸氣和篤定讓她嗅到同類的氣息,卻也因為淡淡的心悸感到疑惑,她很肯定,那不是出自心動,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提醒著她什麼。
彼時的淩汐並沒有多想,更沒有在意心頭泛上的怪異的感覺,直到後來她才明白,許多事,並不是想要忘記就可以忘記的,那些刻骨銘心的感情和記憶都會成為身體的本能,伴隨一生,直至死亡的來臨。
情報人員很快就將調查到的報告送到了跡部的辦公桌上。當年所謂的手術失敗的真相讓跡部看了大為惱火。肖恩醫生就算了,連忍足叔叔都瞞著他!可是,看到資料上寫淩汐因為腦瘤切除而被迫切除了一部分海馬體導致六歲以後的記憶全部喪失時,他又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生氣。是他對她不夠好才讓她那麼痛苦,承受那麼多折磨,被逼的遠遠逃開,那樣的自己,憑什麼留下她呢?
小學畢業之後回到日本的跡部,從沒能有機會知道在他和淩汐分開的五年中,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導致性格變了那麼多,然而當詳細的情報擺在麵前的時候,卻讓他恨得幾乎咬碎了銀牙。
DK的那幫混蛋!
他早知道,從她父母去世之後,她家族裏那些親戚就對財團虎視眈眈了,為了保護年幼的淩汐,母親將她接到家裏防止那幫虎豹豺狼在爭權奪利中傷害她,沒想到即使當年父親幫忙掃除了不少狼子野心的陰謀家,在他們遷回日本之後的五年她還是會遭到那麼多災難。
綁架、暗殺、收買、威脅……十幾歲的小女孩,毫無依憑,隻能獨自麵對這些傷害,連個能夠哭訴的人都沒有,而他和父母在遙遠的日本,甚至得不到一點消息!他曾經埋怨她五年之內從未聯係過他,把他們之間生疏的原因歸結到她的固執上,當他知道她是為了磨礪自己以便成為一個夠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時,除了又愛又恨的罵她“傻”還能怎樣呢?
他推開麵前的調查報告,隔著衣衫握緊吊在胸口處的對戒,漂亮的灰色眼眸中陰鶩而冷酷。那些混蛋膽敢動他的人,就等著下地獄吧!他的公主,他心愛的人,他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再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以前的傷痛和委屈,他也會為她討回來!
跡部出現在淩汐麵前的頻率算不上太高,他和淩汐專業不同,又因為財閥的工作忙得像隻陀螺,很難有機會在同一場合出現,但是即便這樣,淩汐似乎也隨時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大少爺的追求手段與一貫追求的華麗風不符,細致得讓淩汐出乎意料。
天冷了短信提醒她加衣服,每天必查看天氣預報然後電話監督她雨天帶傘,晚上10:30的時候準時傳簡訊命令她上床休息。隔幾天會有一通電話,時間不會太長,用著一般朋友的態度說些各自的事,然而細細品味又總覺得夾帶著情人般的深情。淩汐並不知道,跡部景吾的MSN對所有人都隱身,唯獨對她永遠在線;他有四隻手機,雖然她隻記了一個號碼,但是其他三部電話也全部設有“呼叫轉移”,無論她何時撥號,他都不會錯過。他是個很懂得把握拿捏分寸的人,不會讓人覺得困擾和厭煩,卻又時時都覺察的到他的存在。
不是沒有感覺到淩汐對待每個人淡然遊離的態度,也不是不知道在皇家教育下成長的女孩骨子裏的矜持和疏離,卻半是玩笑半強迫的硬讓她將對他的稱呼換成“景吾”順便為自己贏取了喚她“淩汐”的權利,在他生日的時候旁敲側擊的提醒她,拐來一份視若珍寶的禮物……他從不知道愛上一個人,可以這樣的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不在意,隻關注著心中的那個人。跡部沒追求過女孩子,從前的他並不覺得該有什麼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就連和西園寺真夜在一起,也是他一說要她成為他的她便點頭,從沒有一個人讓他如此渴望卻又不敢太貿然靠近,可是他並不覺得辛苦或是不甘什麼的,因為,那個人是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