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涯穀,西州西南地域,依山傍海,雖為深穀,但實際上卻是處在兩座高聳入雲的石峰之間。沿峰以下乃是深海的邊際,驚濤駭浪,終年不見停息。
無數大小的礁石群仿佛龜背一般充斥著斑駁與古老的氣息,大潮翻湧、怒浪拍岸,震耳欲聾的轟鳴不絕於耳。
蒙涯穀下別有洞天,隔著海岸大約三裏開外,一處若大的礁石群下隱藏著一座極為神秘的洞府,此處洞府以深海的珊瑚群為掩體,在右側某個縫隙後麵開鑿的近千尺水下洞府。
此處洞府以避水符圍起,內裏空無一滴海水,乃是平整的空間,有單獨的密室,雖然算不上華麗,但總歸是似模似樣。
洞府是仙家的洞府,唯獨一點讓人感到費解,此處除了避水符設下的法陣之外,沒有半點仙家洞府的氣息,幾乎與天地本色一樣,處處透著自然與詭異。
靜謐的密室內,了塵、莊文元、澹台嘯虎、徐進、沐緣清、鐵山、仙盟林沫兒、駱奕、陳曲、方子欣,伏家三兄弟、陸塵的好友計寶、樊雲,從遠在東州趕來的慕容雨熙、龍延的夫人蔓芷,這一個個互不相識的人,因為陸塵聚在了一起。
此時,密室裏靜的嚇人,哪怕有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被人輕易的聽到。眾人陰沉的臉孔,擔憂之餘更是揣度著難以言喻的慍怒。
多年已過,眾人的實力各有提升,原本應該令人欣喜的事,卻在風雲變幻如此之快的仙靈大陸顯得無力而又蒼白。眾人都是收斂氣息,心中忿忿不平。
“哼難道我們要一直這麼躲下去,做一隻縮頭烏龜?”陳曲一拍桌案,怒氣衝衝的站起,在密室了踱起步子來。
“外公?”方子欣嬌嗔一聲,皺著柳眉示意陳曲不要衝動。
眾人抬頭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了頭去,計寶卻是說道:“怕個球,大不了衝出去跟塗威那幫人拚了,橫豎都是一死,爺才不想躲在這裏一輩子。”
“這話中聽。”陳曲停下步子,一掌重重拍了下計寶寬厚的肩膀,眼中頗有些欣賞的意味。
“呆子。”樊雲冷冰冰的俏麵閃過一絲怒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密室中央將陳曲和計寶從中間分開,跟著以無上擒拿的手法捏住了某人的耳朵,罵道:“就你逞英雄,你也不看看外邊都是一些什麼人,就憑你?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老實給姑奶奶回去坐著,再說話擰下你的耳朵。”
“哎喲小雲,你輕點。”計寶咧著大嘴哭天喊地,看的在場眾人一頓暴汗。
方子欣走上前來,挽著陳曲的胳膊柔聲道:“外公且勿動怒,陸塵不是說了,讓我們等他嗎?他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陸塵那小子。”陳曲哼一聲,瞪了方子欣一眼,道:“你呀,心都飛到那小子身上去了,且不知人家現在躲在哪裏呢。真是不知所謂。”
這番話說的儼然有些曖昧,陳曲直爽的性格沒能將方子欣小女子的心思表露的出來,弄的滿堂眾人為之一愕之後,到也將尷尬的局麵緩解。
方子欣嗔怪的瞪了陳曲一眼,提著柳裙紅通著臉跑到一旁坐了下來。密室中幾名女子,慕容雨熙下意識的握了握秀拳,雖然沒有表達什麼,還是在暗地裏罵了聲:“淫賊。”至於林沫兒,說不清是何種原因,心中隱隱有些醋意。
這般表情變化的太快,再加上此時人人都在擔心自身的安危並沒有被人發現。
了塵是個明白人,他不想看著方子欣被人一直看下去,輕咳了一聲馬上接過方子欣的話茬說道:“方姑娘說的沒錯,陸塵既然讓我們等在這裏,並且不許修煉一定有他的原因。再者說,陳前輩等不也是從修羅魔海歸來的嗎?塗威手中有量天尺,能夠尋找到靈氣出現的位置,想必小徒也是為大家的安危著想,故意傳音提醒。事已至此,大家不如稍安勿燥吧。”
了塵叫陳曲一聲“前輩”也在情理當中,隻不過陳曲的性子顯然蘊含著豁達,當下搖頭道:“不必客氣,若是放在往常,這聲前輩我就接了,可現在陳某卻不敢,不管怎麼說,陸塵那小子無論實力、機智都在老夫之上。甚至不久之前還三番兩次出手相救。我陳曲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了塵道友,這聲前輩你還是收回去吧。我陳某擔當不起。”
“嗬嗬。”了塵聞言無奈一笑,言道:“沒有小徒,我等也不會有今天的相識,既然大家都坐在一條船上,也不必見外了。了塵自問這一世沒什麼大的作為,唯一的愛徒能結識諸位,是他的機緣,不管以後如何,了塵能夠結識諸位,實是三生有幸。”了塵說著,起身深深躬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