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宮伊沫這才生了孩子,如果邪風入侵了身體可怎麼成。

在這事時,不管宮伊沫怎麼說,大夫人就是不讓她出門,而宮二夫人也一直還留在莊家照顧宮伊沫,自然也容不得她胡來,直接將福哥兒推給她照顧,福哥兒是莊子然取的小名,他希望福哥兒能平平安安長大,一生無病無痛,福氣安康。

最後,宮伊沫還是沒能去送祥哥兒最後一程。

宮伊沫在屋裏足足坐足了一月,大夫人才解了她的足禁,而宮二夫人也在她坐完月子後說要回宮家。宮伊沫知道娘親的心思,也沒多留她,將她送到了莊家大門,娘親人就不讓她送了,宮伊沫沒辦法,隻能讓翠竹跟著去送娘親和綺紅,讓她送到宮家後再回來。

轉身宮伊沫就去了冉晴姨娘的院子裏看她,隻見她院子裏樹葉像是為了應景一樣都已經枯落,看著不免讓人鼻尖一陣酸澀。

宮伊沫讓下人通傳一聲,就進了冉晴姨娘的屋裏,見她躺在床上有如枯槁的模樣,宮伊沫嚇了一跳,倒吸一口氣上前,“冉晴姨娘,你怎麼……”瘦成這樣?

冉晴姨娘看到宮伊沫,冷笑一聲。宮伊沫不明所以的擰了眉,冉晴姨娘對她的態度怎麼這麼奇怪。

“你沒事吧?”墜兒搬了把椅子,宮伊沫在床邊坐下。

“怎麼,你兒子克死了我兒子,你現在想來克死我嗎?”冉晴姨娘突然口出惡言,宮伊沫倒吸了一口氣,疑惑的偏頭看向墜兒,“這是怎麼回事?”

墜兒擰緊了眉頭,她本來不想宮伊沫來的,但是宮伊沫堅持她也沒有辦法,冉晴姨娘一口認定了就是福哥兒害了祥哥兒的。

之前大老爺還陪著冉晴姨娘心疼,但是日子久了下來,也就失了耐性。畢竟福哥兒也是他的親嫡孫,他可不像冉晴姨娘這麼盲目,盲目的隻想找一個恨的寄托點。

“冉晴姨娘,到底要說幾次你才相信,少夫人是聽到祥哥兒出事,急著要過來看他動了胎氣才在祥哥兒出事的當天生產的,若不是祥哥兒有事,少夫人也不可能提前生產。”

宮伊沫聽了這話,疑惑的眨了眨眼,倒也明白出了什麼事。但見冉晴姨娘眼裏的恨,她抿了抿唇沒多說什麼就起了身,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她本就不是不迷信的人,根本不信什麼克夫克子之類的傳聞。更何況福哥兒和心姐兒就像墜兒所說的一樣,若不是她心急祥哥兒,也不可能提前出生,她的預產期應該還晚幾天才是。

宮伊沫走出門口的時候,冉晴姨娘劇烈的咳嗽起來,宮伊沫的步子頓了一下,歎息一聲勸道:“姨娘還是好好養身子吧!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孩子沒了將來可以再生。”冉晴姨娘的身子本也是嬌弱,在生了祥哥兒後並沒有很快就恢複,再加上後來為了照顧祥哥兒及這段時間祥哥兒出事後她的自我折磨,更是將自己逼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你看著吧!你不會永遠都這麼幸福的,你不會的。”冉晴姨娘憤恨的咒怨道。

宮伊沫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冉晴姨娘心裏是恨她的,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偏了身子問冉晴姨娘,“為什麼?”她們之間從來不存在利益,也沒有任何感情的糾葛,她不懂冉晴姨娘對她的恨從何而來。

“你憑什麼得到幸福?你憑什麼這麼幸福?”冉晴姨娘一臉憎恨,眼角更是逐漸濕潤。

宮伊沫眯了眯眼,多少明白了一點,冉晴姨娘對她的恨源於嫉妒。

“其實你也可以幸福,看你怎麼去感受而已,每個人對幸福都有不同的定義。”若是一味與人比較,永遠不可能得到幸福。

宮伊沫本是一片好意來看冉晴姨娘,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有些落寞的回了竹裏苑。

“你早就知道了?”宮伊沫問墜兒。

墜兒輕點頭,“嗯,祥哥兒去的那夜,冉晴姨娘就像瘋了似的,口裏不斷的胡言亂語著,所以屋裏的人都知道,大夫人擔心你在坐月子中,影響了心情到時候留了毛病就不好了,所以不準我們告訴你,丫鬟們也不敢在你麵前碎嘴。”

宮伊沫心底五穀陳雜,各種感覺混在一起,說不上喜和悲,就是有些無奈而已,人若都懂得知足,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在這年代看來,其實冉晴姨娘是幸福的,以她寡婦的身份還能嫁給大老爺當四姨娘,並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生活,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雖然祥哥兒不幸的夭折了,但是冉晴姨娘還年輕,而且大老爺雖是中年了,但身體也還強壯,將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再懷有孩子,她又何苦走到如此田地呢!

時間飛逝,轉眼快到福哥兒和心姐兒滿周歲的日子了,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莊家也以發生了幾件大事,先是冉晴姨娘在祥哥兒去了的半年後,也跟著去了。二是四姑爺崔昊,終於沒有辜負莊雲淩的一片深情,高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