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葉敬誠的麵色,林曉曉壓下心中的苦澀,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沒有關係,她不在乎葉敬誠的看法,隻要自己不在乎,那麼就不會傷心,更不會難過。
掀開被角翻身下床,林曉曉一邊向衛生間走去,一邊對葉敬誠說到:“你來這裏不會是為了看我起沒床吧?想要問什麼就問吧,我能回答你的,都盡量回答你,至於相不相信就是你自己的事。”
說完後她就已經走進了衛生間,站在洗漱池的玻璃鏡前,看著鏡中照出的自己,林曉曉有些不確定自己真的能否回答他的問題,又或者該不該讓他知道真相。
“你不想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嗎?”
聽著葉敬誠所說的話,林曉曉頓住打開水龍頭的動作,腦海中不自覺的飄出葉暮玨那張神似揚揚的稚嫩臉孔,他們都有著不屬於年齡的神態,那麼的孤獨,那麼的惹人憐愛。
想到葉暮玨的臉龐,林曉曉不自覺的滋生了一抹憐憫疼惜,可憐他有上官菲兒這樣決絕冷酷的母親,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要承受本不該承受的殘忍決絕,如果每一個孩子都是一個備受期待的天使,那麼林曉曉覺得葉暮玨是一個不被母親期待的孩子,他的存在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報複,所以就算得到再多的關愛疼惜,可他依舊是孤單悲涼的,因為他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疼愛。
葉暮玨縱然可憐,可又有哪一個孩子是真正不可憐的呢,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一出生就要承擔的東西,而葉暮玨的出生,也就說明了他本就應該承擔上官菲兒給予的一切,痛也罷,愛也好,在他成為上官菲兒孩子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注定了他沒有一個真正疼愛自己的母親。
同樣作為一個母親,林曉曉的直接告訴她,上官菲兒對葉暮玨不僅沒有愛,反而帶著濃烈的恨意,所有的疼惜愛護都仿佛是偽善的麵具,實質早已潰爛不堪,更無法公諸於眾。
其實,葉暮玨本身沒有任何過錯,錯的隻是他投錯了胎,選錯了母親,所以他也注定了不該得到自己的憐憫,不僅因為他是上官菲兒的孩子,更因為是他搶走了忻忻的心,所以自己隻能是單純的憐憫同情,一樣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原諒他的母親。
“就算我不問,難道你不會說嗎?”
打開水龍頭,拿過漱口杯開始刷牙,林曉曉不是聖母,她還做不到像聖母那樣的包容,對於上官菲兒和葉暮玨的生死近況,她雖然做不到興高采烈,但同樣也沒有任何的愧疚不安,因為他們的生死本就和她無關,她沒有詛咒他們去死已經是萬幸,至於所謂的良心不安,她從來就不曾有過。
“林曉曉,你一定要這麼冷漠嗎?他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一個病弱的孩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同情之心嗎?沒有一絲愧疚不忍嗎?“
聽著葉敬誠帶著深深憐惜的控訴,林曉曉繼續刷著牙,沒有做出回答,不是她沒有憐惜之心,隻是她不會去憐惜上官菲兒的孩子,更不會去憐惜搶走自己女兒生命的人,她可憐他,那又有誰來可憐自己的女兒,如果當初上官菲兒對忻忻有那麼一絲的憐憫,那麼現在的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你告訴我你還是我認識的林曉曉嗎?為什麼我覺得你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讓我都不敢靠近你。”
得不到林曉曉的回答,葉敬誠依舊一臉痛惜的問著,他覺得眼前的林曉曉是陌生的,是一個冷漠到讓他不敢認的人,再也不是以前的她。
吞水漱了漱口,林曉曉用冷水衝洗著自己臉頰,帶著水霧的雙眸看著鏡中照應出的自己,她真的改變了嗎?她真的冷漠到讓人害怕的境地了嗎?
拿過毛巾擦幹臉上的水漬,一張幹淨的麵旁出現在鏡中,一樣的柳眉大眼,一樣的嬌小臉頰,一樣的清晰輪廓,她,林曉曉,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她還是原來的她,隻是看待她的人變了,因為他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早就蒙上了自己的心。
“葉敬誠,你可不可以誠實的告訴我,你看到上官菲兒和葉暮玨昏倒的那一幕時,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本能的相信我,還是本能的懷疑我。”
“我...”
聽著林曉曉突如其來的質問,葉敬誠頓時語塞,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當時的反應,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相信林曉曉,而是懷疑她,懷疑是她傷害了上官菲兒母子,這個答案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他不知道他和林曉曉何時已經走到如今的境地,自己對她連最基礎的信任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