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鳳這麼一說,沉暮心愣了愣,是因為流產麼?隨即麵上浮現一抹苦澀。
蘇姨見她一臉錯愕的樣子,以為自己話說重了,解釋道,“我也隻是猜測,咱們做好調養,就算是真的也能調理過來的。”
對於蘇鳳突然這麼積極地關心她懷孕的事情,沉暮心很不理解,之前她懷孕的時候蘇鳳還想著法兒要弄掉她的孩子來著。
但老餘是封江海的人,恐怕這件事,是經過了封江海默許的。
沉暮心無奈地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蘇姨,先喝哪個啊?”
聞言,蘇鳳站起身端起她麵前的瓦罐,倒了一碗湯出來,“先喝這個,以後每天早晚各十一晚藥膳湯,說不定不等到開春,你就能懷上了。”
“早晚各十一晚?”沉暮心驚呼了一聲,麵對著麵前一碗綠綠的湯水,不知如何下口。
“這有什麼?我剛懷孕的時候有段時間身體不好每天喝幾十碗的苦藥,比這個難喝多了。”
糾結了幾秒鍾,見蘇鳳臉色有些不悅,沉暮心端起碗,捏住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裏倒。
喝下去之後隻覺得一股腥氣在喉間回蕩,怎麼也散不下去。
一整晚下肚,沉暮心覺得十分難受,腸胃都在叫囂翻滾,忍住要吐的心,扯出一抹笑容,“喝完了。”
此時,蘇鳳已經倒好了第二碗湯,端了起來,“這個是暖胃的。”
看著那晚褐色的濃稠湯水在麵前蕩漾,沉暮心突然感覺腸胃一陣翻滾,喉嚨一酸沒忍住,捂住嘴衝出了餐廳,跑到門口小花園的一顆樹下麵開始嘔吐起來。
剛剛喝下去的湯水一股腦兒全部反了上來,全部吐在了花壇裏麵,散發出濃濃的酸臭味道。
蘇鳳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尖聲道,“我也是得過病喝過藥的人,當年我懷著蘇蘇的時候沒少喝安胎藥,可比這難喝多了,哪兒有這麼嬌氣。”
老餘歎了一口氣,拿著抽紙,端著一杯水,走到了沉暮心身側,“少夫人,喝點兒水漱漱口。”
沉暮心彎著腰捂著胸口,麵色痛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了水杯,拚命漱口。
擦完嘴之後,她臉色蒼白地走回了餐廳。
蘇鳳歎了一口氣,“暮心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喝了一碗藥而已就這樣了。”
沉暮心硬著頭皮聽著蘇鳳數落。
直到蘇鳳說了一句,“你說你要是生不出孩子的話,世航總要留個後吧,到時候跟別人生一個麼?”
沉暮心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蘇姨……”
蘇鳳斜睨了她一眼,“你也看見了,老餘也在這兒呢,這藥不是我一個人要給你喝的,你也別怪我,封家三代單傳不能再世航這兒斷了後。”
聽著蘇鳳刻薄的話,沉暮心感覺心裏五味雜陳的,她何嚐不想要個孩子,想到這裏,她賭氣一樣端著麵前的湯碗,仰頭一飲而盡。
剩下的那幾碗也一樣全部倒進了嘴裏,盡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但是好歹湯水全部都喝了下去。
最後,沉暮心手裏死死抱著空掉的碗,眉頭緊皺,感覺滿肚子湯水,喉嚨一苦,差點又吐出來,她死死地咬著牙關,半天蹦出幾個字,急促道,“蘇姨,我先回房了。”
蘇鳳滿意地看著麵前的空碗,擺了擺手,“回去歇著吧,午飯我會讓人送到你房裏的,別到處走動,這兩天趁著你在家好好調理。”
沉暮心苦澀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個人朝著自己院子走去。
老餘有些擔心,追上去問道,“少夫人,您沒事兒吧。”
“沒事。”沉暮心擺了擺手,“回去躺會兒就好了。”
老餘躊躇著說道,“你也別怪老爺,他年紀大了,身體最近也開始不太好,所以想抱孫子也是人之常情。”
沉暮心停下腳步,笑的有些勉強,“我真的沒事,老餘叔,你放心吧,我誰也不怪。”
說完這句話,她徑直走進了院子裏。
她是真的不怪誰,但她真的不想喝藥,封世航每次都做措施,她喝再多的藥都沒轍,她覺得心裏有些委屈。
一直到中午,她一直窩在房間裏麵沒出來,腸胃不舒服,嘴裏很苦,渾身沒力氣。
……
艾米端著午飯進來的時候,沉暮心正靠在臥榻上休息,手邊放著一本古董類鑒賞書籍,好不容易腸胃舒服了一些,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艾米喊了她兩聲,見她沒動靜,索性把飯菜放在了桌上,一個人在房間裏麵轉悠。
檀木櫃子上擺著一排陶瓷擺件,精致小小的小人,有男孩兒女孩兒,個個隻有巴掌大小,看起來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