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姝操心的東西不無道理,薛家這麼多姑娘,不缺她一個。可是,若是被人取而代之,那麼她最後的結局如何?
她曾經暗自嘲笑過薛雲煙,說她父親沒有官職,將來想要加入好人家,那就隻能選那些不入流的浪蕩子,否則也是白費一場功夫。若是嫁給尋常富戶,隻怕薛老爺子也不願意自降身價。
畢竟,士農工商這樣的品級在這裏放著,平白的從士族自降身份,變成了下賤的商人婦,這可真是丟死祖宗臉了。
卻沒想,薛雲煙嫁了個白身,雖說家中情況不是非常了解,可是皇上都看上的,想必是不差的。
遠遠的看著薛雲煙幸福的笑容,薛瑾姝揉碎了帕子,恨恨的說了一句,“你以為事情完了麼!且早著呢!”
第二日一早,眾人剛用過早膳,就聽見門房通傳,說是文襄公主來了。
公主來了?眾人的心頭都是一陣咯噔,皇上賜婚文襄公主與宋行漠,結果被薛雲煙截胡。皇上不怪罪薛家,又處置了宋行漠。可是,公主卻沒有表示什麼。
皇上不方便做的,公主卻方便很多啊。
薛家眾人心驚膽戰的到了前廳,看到公主在上首坐著,旁邊陪著的是李氏,更加的內心忐忑。
“公主萬安。”因為是貴客,所以薛家女眷悉數到訪,見到公主之後一一行禮。
到了薛雲煙,文襄公主忽然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走了過來,拉住薛雲煙的手輕聲說道,“我今兒個來,就是找你的,父皇賜婚了我跟宋公子的事情,我全然不知你和他已經有了婚約,否則,我定是要勸告父皇不要亂點鴛鴦譜。”
“什麼?”眾人早就做好了被文襄公主刁難的準備,沒想到,竟然會錯了意。
尤其是薛雲煙,看到文襄公主朝她走來,更是內心皺成一團,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公主不必介意此事,妹妹與宋公子訂婚倉促,沒來得及公之於眾,皇上和公主不知道也不奇怪。”就在薛雲煙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薛瑾姝跳出來,寬慰了一下文襄公主。
“要怪也隻能怪宋公子太招人喜歡了。”
臨了,薛瑾姝還不忘替文襄公主描補。
誰知,文襄公主並不領情,她看薛雲煙不說話,還以為她嚇到了,“你不要怕,我真的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跟宋行漠也隻是七夕那日宮宴上見過一次,知道他是今年的狀元,旁的一概不知。父皇賜婚,也是想要給我找個好夫婿,卻沒想到弄巧成拙。”
“皇上慈父之心,我等自然是理解的。如今事情也解決了,自是不敢勞煩公主親自來賠禮道歉。臣女失態,第一次見到公主,有些……”薛雲煙被方才薛瑾姝的搶白給拯救了一下,迅速回神,低頭羞赧一笑,跟文襄公主忽然有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意。
“你不生氣就好,我聽蘭兮說過,你是性子最溫柔的,今兒個一見,果然如此。”文襄公主見薛雲煙隻是有些害羞,卻並不怕自己,頓時覺得開心。
她回頭,衝著李氏和其他幾個夫人微微行了一禮道,“我今兒個是求了皇祖母好不容易跑出來的,見了幾位小姐,覺得甚是有緣,不知可否在薛府多玩一會兒才回去?”
薛蘭兮暗自忍笑,文襄公主來訪,是多大的榮耀,求都求不來,她還如此裝可憐,想要在這裏多玩一會兒。
“自然是可以的,舍下簡陋,還請公主不要嫌棄。”李氏和三個媳婦看文襄公主如此溫柔知禮自然是要留下的,當下就準了,讓薛蘭兮幾個人帶著公主在薛府四處逛逛。
一路上,薛瑾姝自告奮勇的解釋了很多薛府頗有特色的景致,文襄公主卻興致缺缺,直到到了瓏甄閣前麵,文襄公主才笑道,“你祖父還真是偏心,把這麼好的東西給了你。”
這話是對薛蘭兮說的,薛蘭兮淺笑應道,“在祖父心中,孩子們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偏巧這個名字吉利罷了。”
“攏盡天下奇珍,你還說隻是圖個吉利?若是男兒住在這裏倒也罷了,畢竟要胸有丘壑。你一個小女子,你祖父也不怕你變得貪財。”因為上次在琦妃處兩人玩的挺好,現在又沒有長輩,文襄公主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你說我財迷,那你怎麼解釋雲煙妹妹的淩煙閣,莫非她是天上仙女不成?”到了自家門口,薛蘭兮怎麼能不迎了客人進去,開了門,帶著文襄公主坐下,折枝和素荷早就很有眼色的上了茶水。
“她長得出眾,又腹有詩書,怎麼不是天上的仙女。”文襄公主點頭,覺得很有道理。